你很温柔
三周后, 旗木朔茂的视力恢复了。
他第一次来到木叶医院的育儿室外, 见到了继承旗木之名的小包子,心情复杂的难以言喻。
忍者是工具,他在走出忍校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认可着这一点,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对此嗤之以鼻。
没有人看得出, 正值巅峰的木叶白牙内心有着黑暗。他们只看得到他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却不知道他其实只是在挥刀发泄,心里想着结束这一切。
生命太脆弱了。这是他的朋友大蛇丸常说的一句话, 朔茂深以为然,正因为认同,所以才厌倦。
这个世界对忍者压抑的太可怕, 不允许有感情,只有任务和杀戮,而任务和杀戮, 又会带来数不清的憎恨。
他想自己已经扭曲了, 因为他在杀人时内心毫无波动, 对伙伴的死去无能为力, 甚至渐渐感到麻木。
这样的他令自己都感到可怕,所以在那个女人到来之后,他逃开了,在结婚的第二天,远走高飞去了战场,即使在自己成为父亲的消息传来后仍没有回去过。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个女人。对那个冠上了“妻子”身份的女人, 他唯一的印象就只是冷淡又警惕的眉眼,而这印象又在近一年的分别中淡去了。
如果认真与她相处,大概会有完全不一样的、像是一般人一样的生活吧。但是朔茂并不愿意那样。只是想想,就感到乏味。
他想自己的心理应该也出现了什么问题。听说目睹了战争和死亡的忍者很多都会这样,心理生了病,没有什么能医好,到最后不是变得古怪就是彻底疯掉。
他想自己也属于这一类人,否则怎么会做出那样混蛋的事。
他觉得自己已经变得古怪了,而现在正在走向发疯的路上。
——他在向往着能有安眠的那一天。
但现在,这灰色的世间有了唯一一点例外——他的儿子。
那个继承了他的发色,白白嫩嫩天真懵懂的小东西,他的眼神是干净的,他还没有被战争和血液染黑,他躺在那里自顾自的吐泡泡,全然不知未来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他会成为优秀的忍者吗?他会像自己一样守护木叶吗?他会体会到跟自己一样的无力吗?
朔茂看着那个脆弱而无知的婴孩,突然就想到了一个词。
稻草人。
只能被动的站在原地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切,自己却永远无能为力,自厌自弃又麻木的可悲事物。
就像他自己一样。
育儿室的护士将他的孩子抱给了他,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木叶白牙第一次慌了神,表情生硬手脚发汗的立在原地,僵硬的像是怀里抱着一捧起爆符。
理所当然的,小小的婴儿哭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走开的护士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好笑和怀疑,不放心的说:“先生,您能自己抱孩子回家吗?”
“呃……”朔茂如临大敌的抱着那小小软软的一团,满头冷汗,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熟悉的冷静声音如天籁一般在旁边响起,解救了可怜的新手爸爸于水深火热之中:“旗木朔茂?”
银发男人像生锈的机械一样“咔咔”转过头去:“绯世医生,您快帮帮我……”
求救的话声音戛然而止,旗木朔茂看着那个朝他走来的青年,有一瞬间陷入了失神。
比想象中还要美丽冰冷的碧眸对上了他的眼睛,完美无瑕的容貌第一次完整的展示在他面前,比雪地里的一朵红莲还要醒目。
旗木朔茂血液的流动开始加速,而直到怀里可以忽略不计的重量突然消失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盯着救命恩人发起了呆。
“刚出生的孩子很娇弱,不能像你那样抱。”
绯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心神不宁,径自接过了小小的婴孩,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
立竿见影的,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