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七章 握一州权柄
,且通判名动天下,早晚入京主政,宰执天下,是以本不愿与通判为难。然则张签判经营颇深,下官不得不与其一同行排挤之事啊。王通判,从今往后,下官定为通判之命是从。”
“不再烧一烧账房?”
“通判说笑了,下官哪有那个胆子。”周司理躬着身,抬起头露着笑脸,一脸的讨好。
“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周司理既有心整顿吏治,还杭州清明,本官总不能拦着。不过嘛……”
“请通判示下,下官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言满意的笑了笑:“监牢还是要翻修的,这笔钱……”
“下官一时糊涂,行了错事。通判肯给下官改过的机会,下官又哪里会在意些许银钱呢。”
“那这一次的三家……”
“通判安心,此三家大户人神共愤,而今为通判所擒,必有苦主求告。届时通判领导,下官实行,必让他三家为过往所行之事,付出代价。”
王言又是点了点头,笑问道:“你来此地不足两年,可有翻案补过之心?”
“这……”周司理的脸色很难看,但还是要维持着笑容。
因为他不敢翻案,若只一家两家没什么关系,但是那许多的豪门大户,到他这里的案子太多了,他翻不起,这是真要死人的。
“周司理方才也讲了,本官不会在杭州久留。再换一个司理参军过来,免不了又是一番争斗,实在浪费时间。本官也不与你为难,以后再有大户犯案,你要秉公执法。本官与你明言,你不办他们,那本官就要办你了。这一点,周司理要有数。”
如此直白的话语,听的周司理嘴角直抽,真是一点官面风度都不讲。但他也只得躬身听训:“下官遵命,必不负通判所望。”
王言喝了一口茶水,起身向外走去:“这三家要办实了,家产、田地全都夺了,十二岁以上皆流徙西夏边境,女人再行官配,其余人等照成例处置。”
“那转运司使那边,还有宫里边……”
“何以让你办实?把罪责坐死,不止常平仓之事,其余罪责一样要彻查,做好文书,本官要上本参他们。你办好了分内事,本官自然与你推荐,可明白了?”
“是,保证一个都不放过。”
王言终于满意的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交代了一下让他清理一遍上下其手的小吏,便离开了这里。
如果是扯大旗武装造反,周司理这样的人是活不过三页的,早都让战兵给砍了头当球踢了。但现在道路不一样,虽然殊途同归,过程中总是要灵活变通的。
事实上纵然弄死了周司理,再来一个司理参军大概率也不是清白的。在当下的社会背景之中,当官的其实并不为百姓考虑。纵是有着各种清名,考虑更多的还是治下的稳定。变法的臣子,是给皇家变法,维护是王朝的江山,却是没有多少人是真的奔着给百姓过好日子去的。
另一方面来讲,变法的本质,其实也是社会环境到了一定程度,人民与统治阶级的矛盾到了无法调和的程度,不得不变,不变就是天下皆反。至于具体到变法事项,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毕竟下边执行的官吏,可不惯着那么多,该捞银子、欺压良善,还是一样的。
在这样的共同认识之下,‘牧民’的说法也就不奇怪了。那么在一些时候,委屈一下苦主,也便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刀子没在手里握着,不能强硬的砍死冒出头的害虫。那么规矩就不能太死,要求就不能太严,不然是没有人追随的。执行怀柔的政策,是必要的。
好像现在,放过了该杀的周司理,以后这个周司理就得给他办事儿了。处理其他大户之时,周司理背锅。处理不合格的吏员,一样是周司理背锅,他们都只会记恨周司理。
到时候跟大户谈判的权力,就到了他这个通判手里,捏扁搓圆都由他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