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沉塘
“什么意思?你这个小娼妇,竟然敢拿刀劈我儿,给我儿砍了那么大一条伤口哟!可心疼死我了……”
那个干瘦精明的妇人,也就是柳山的亲娘柳婆子,顿时哭天抢地地,口水都快喷到她的脸上来了:“你这个小娼妇怎么这么狠的心啊!我儿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么个女人!”
“你怎么不想想你儿子,好端端的半夜来爬我这个寡妇的墙干什么?”季如意没见过这么颠倒是非的,顿时冷笑一声:“那柳山要是有能耐他再来,再来我下次就给他活生生砍死,让他知道寡妇的墙不是那么好爬的!”
“村长,村长你快听听,你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柳婆子一听这话,顿时跳起了脚,拉过一个站在一边白胡子的村长就哭诉:“村长你说,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应该沉塘?乡亲们你们评评理啊!”
周围的村民们脸上也涌上怒气,恶狠狠地看着季如意:“是该把她沉塘!”
“沉塘!”
“怎么能这么狠心,还敢杀自家男人,就该把她沉塘了!”
“你们在胡说什么?”季如意皱紧眉头,心里有些发慌,抬高声音道:“你们不要听这个老虔婆胡说!谁知道她发了什么失心疯。”
谁知道,她这话音刚落地,喧哗声顿时更大了。
“这说的什么话,不孝!就该沉塘免得带坏了村里的风气!”
她骂那个柳婆子,怎么就成了不孝了?
季如意满心烦躁,就在这个时候,村长摸了摸胡子,咳嗽了一声。
在这个时代,没有人会动不动想到找衙门解决问题,村里的徭役、赋税和纷争解决,大都是村长来处理。
村长的权力很大,很有权威,他一出声那些人都安静了下来。
季如意忙忍不住追问道:“村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一大早围在我家门口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管这么多。”村长皱了皱眉,对她抢在他前面讲话十分不满。
他沉声问道:“季氏,我问你,是不是你把柳山砍伤的?”
“是我没错。”季如意心里的不安更浓了,解释道:“他好端端的半夜来爬我家的墙,我以为进了贼才拿刀就砍的……”
“行了!”村长冷声道:“既然你承认了你要谋杀亲夫,那也怪不得我们狠心了。你这种谋杀亲夫、不敬长辈的人就该拉去沉塘!”
亲夫?什么亲夫?
“我又没跟柳山成亲,他怎么就是我亲夫了?”季如意不敢置信地抬头,指着柳婆子怒道:“她又算我哪门子长辈?!你们大石村,就这么欺负我们外来的孤儿寡母的吗?”
“呸。”柳婆子得意洋洋的吐了口唾沫:“都收了我家二两银子的定钱了,就是我家柳山的媳妇。敢谋害亲夫,就该把你沉塘!”
想到自己躺在床上胳膊上一道大口子的儿子,她的眼里闪过狠毒,让这个女人不识趣。
“我什么时候收过你家的定钱!?”季如意大怒道:“你血口喷人!”
张媒婆的眼睛一闪,听到这话插嘴道:“我亲眼看到你收的!不然你昨天哪儿来的钱买那么多东西!”
“就是,我都看见了。回来的时候还坐的牛车呢!”
“那东西一大堆,卸了老长时间了!”
这村子里本来就没有秘密,就算季如意住得远,买东西回来的时候也有的是人看见。
听到这话,柳婆子的眼里闪过贪婪,也不让她再张嘴说话,挥挥手道:“乡亲们,快把她带去沉塘!大家帮我们家清理门户,今天中午我们柳家请乡亲们吃饭!”
反正,这个小贱人买的那些东西,很快都是他们柳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