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三百遍
都走了,高洵之这才发现自己又能呼吸了,他先是放松了脊背,然后想起来弥景还坐在这,他赶紧向弥景解释:“大王不是那个意思,他这是有口无心,佛子——”
弥景抬起头来,对高洵之笑了笑:“丞相不必担心,弥景看得出来,大王只是对萧公子的计策十分担忧,弥景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的。”
闻言,高洵之也朝他笑,不过他信不信这话,那就不好说了,他们两人当中,反而是弥景的神情更真诚一些,而虞绍燮望着弥景,表情有些怪异。
摇摇头,他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已经离开的萧融和屈云灭身上,这种一言不合就插刀子的待遇,他曾经也遭受过,不过他没有弥景这么惨烈的过往,所以感觉就还好,更何况他和屈云灭对峙的时候,往往都是他说话更狠,所以他就是想记仇,也没那个胆子。
但大王的这个毛病真是该改改了,言语无心,却如冰锥刺骨啊。
*
他们到了附近的一个花厅里,这花厅也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如果不是公务,只是闲聊的话,就能带着客人到这里来。不过镇北军人缘太差了,目前还没有人是只为闲聊来找他们的。
这花厅从布置好的那天起,就没有人来过,如今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找卫兵要了一盏灯笼,萧融把它放在桌子上,然后就对着屈云灭一顿猛烈输出:“大王为何要说这种话?!你难道不知道佛子过去经历过什么吗,同样是经历过十年前的惨剧,大王怎么能如此揣度佛子的过往,还用这话来中伤他,难道你想把千辛万苦才请来的佛子赶走吗!”
屈云灭本来看着一旁的花盆,闻言,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站起来:“对!此人心术不正,我要赶走他!”
一堆人阻止萧融去南雍的时候,萧融没事;刚刚屈云灭中伤弥景的时候,萧融也没事;而现在,这看似只是一句屈云灭的气话,却突然让萧融头重脚轻了一下,他用力晃了一下脑袋,这才没让自己晕过去。
屈云灭他认真的,他真的想要赶走弥景。
萧融用一只手扶住旁边的椅背,他的手用力抓着椅背上面的木雕花,用力到指节都在泛白。
他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声音不太平稳:“告诉我理由。”
灯笼放在桌上,他们两人都
站着,屈云灭没能看出来萧融气色上的变化,他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以至于没听清萧融问了什么问题。
他不禁重复:“你说什么?”
萧融忍着天旋地转到都有些想吐的感觉,这回他的声音总算是大一些了:“我说,告诉我理由!”
“我真是受够你的独断专行了!从一开始你就对佛子有意见,明明我说了那么多次,他来了对镇北军有许多的好处,若你实在不喜欢他,让他搬出去不就行了?!当日佛子住进王府,是你亲口同意的;劝佛子留下,也是你亲口做了保证的,为何只过去一个多月你就反悔了,反悔总应该有理由吧?你说啊!”
屈云灭此时的神情异常可怕,他的脑子里不断回想着独断专行四个字,虽说一开始萧融在他面前用过更加难听的词汇,但那些加一起,都没有如今的这一个让他感到疼痛。
他独断专行?
他独断专行?!
从遇到萧融开始,他要什么自己就给什么,连迁都到这莫名其妙的陈留来,自己都答应了,谁都能说他独断专行,就是萧融不能!
屈云灭死死的盯着他,却一言不发,萧融越问,他越是不想回答,然而萧融跟他一样倔,他不回答,萧融就一直问、一直问,直到把屈云灭问到爆发。
“因为他不在乎你!”
萧融被他吼得整个人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