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缓缓走到型架上的人面前,型架上的人,眼帘阖着,正在浅眠。
这人是潜伏在上京的胡人细作头目努比亚,韩以骁数日前亲自设伏抓到的。
炉子里,炭火啪一声爆出火星,里面的烙铁泛着猩红的刺眼橘光,韩以骁弯腰,拿起钳子,夹起一块烧的滚烫的烙铁贴上他胸膛一道狰狞的血肉里。
原本正在睡眠中的努比亚,猛的惊醒,陷入疯狂的剧痛中,五官因为扭曲而极致变形,痛苦的惨叫。
韩以骁似是没有看见,面无表情的又将烙铁朝他的伤口中推进两分。
受到这极致的刑罚,努比亚却仍就咬着牙冠死死受着,用流利的汉语骂道,“韩以骁,你个杂碎,有本事就把我杀了!”
韩以骁也不恼,相反,他愈发矜贵优雅,轻轻拍掌,幽幽道,“带进来。”
他的话音落下,立刻有两名差役推门进来,一个手里压着七岁的小男孩,一个手里压着一名年约五十的老妇人。
努比亚瞳孔猛的睁大,他的儿子和母亲,分明在漠北皇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算是他的下属出卖了他,他们远在漠北皇庭,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韩以骁轻轻理了理袖子上轻微的折痕,道出努比亚的疑惑,“正是你所想的那样,你的下属出卖了你,本候日夜兼程,夜袭了漠北皇庭,把人撸了过来。”
努比亚难以置信,他居然这么大胆,敢深入他们胡人腹地,撸来他的母亲儿子?
他不怕死在那吗?
韩以骁面无表情,拿起一块烧红的烙铁朝他小儿靠近,小儿因为恐惧,激烈的挣扎,撕心裂肺的吼。
在离面上只有两寸的地方,努比亚急忙道,“我招,我招,你要知道,我都招。”
“只要你能放了我的儿子和母亲。”
他疲惫的眼里,流出了浑浊不堪的泪水。
韩以骁将烙铁扔进炉子里,淡淡道,“早些识趣,不久没这么多事了吗!”
韩以骁得了所有在大楚的胡人细作名单,立刻出了地牢,带着人马去各处缉拿。一时间,上京街道上,到处都是兵官,百姓吓的不敢出门,户户门窗紧闭。
这样过了两日,上京通敌卖国的细作皆落入网中,鸿元帝大喜过望,赐下丰厚的赏赐不说,更是当着重臣的面,直言,“长宁侯秉承了其父英姿。”
-
内领侍卫府,书房。
蒋毅拍着韩以骁胳膊,“只带一千骑兵就敢深入胡人腹地,你这胆子也太大了!”
“你还不知道吧,现在满上京都在谈论这件事,茶楼的说书先生都将此事编成故事传唱,现在满上京闺房的姑娘都是你的仰慕者。”
韩以骁小口喝着酒,哂笑一声,满上京?
偏偏这满上京里,不包括她。
他从漠北回来已经五日,她仍旧待在尚书府,没有只言片语。
蒋毅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关心道,“你这刚立了奇功,怎么还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是有什么烦心的朝政公务吗?”
韩以骁漂亮的流星眉凝着淡淡挥不去的愁绪,“朝政公务自有头绪可解,但本候想要一女子心爱于本候,没有任何头绪。”
蒋毅还以为韩以骁是有什么烦心事,听见竟是因为一个女子,笑出声。
“我还当事什么事,这也值得你闷闷不乐?”
他这边刚要高谈阔论,门外小厮拎了食盒进来,呈报是香姨娘亲自做的。
蒋毅留下了食盒,让小厮退了出去。
蒋毅指了指盘中精致的糕点,眼中有嘚瑟,炫耀,“你还记不记得这稥浮?”
蒋毅是个爱好女色的,风流韵事颇多,韩以骁兴致缺缺,不甚在意。
蒋毅知道他不记得,于是出声提醒,“好记不记得刺史府夜宴,那个为了不与我做妾,寻死跳水的那个。”
韩以骁有点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