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奏

我们求援 , 希望我们派精灵过去净化 ,

但我们这边自顾不暖 , 倘若伊路维尔大人再不肯降世 , 恐怕要出大乱子了 ,

哦 , 对了 , 王 , 后天的神谕该怎么办 7“

按照精灵族的传统 , 庆典过后 , 伊路会在神树底下单独召见精灵王 ,

吩咐今年的各种事宜 , 小到哪天暴雨哪天寒潮 , 大到防治虫害避免山火 , 精灵在神无微不至的庇佑下活了上干年 , 他们从未经历过没有神灵谕令的日子 。

可是按照现在的样子 , 神灵也不会单独召见精灵王 , 再降下谕令了 。

凯米唉嚷 :“ 到时候长老会的老家伙们又不知道要编排些什么了 , 王 ,

您可得看着他们 , 一个两个都巴不得放逐您呢 , 要我说 , 您分明比前面好几任王都做的好 。“

珀西笑笑 : “ 不失为一种办法 。“

凯米一愣 : “ 什么 2“

珀西平静道 :“ 放逐 。“

他不受神灵喜欢 , 这是既定的事实 ; 死气威胁着松山 , 这也是既定的事实 ; 精灵族需要伊路的庇护 , 这依然是既定的事实 。

如今他的离开能换来神灵的重现 , 那再好不过了 。

前世珀西苦苦支撑 , 结局却也没什么不同 , 这一世 , 若无必要 , 他便不在苦挨了 。

这么想着 , 可他的视线却不自觉的看向了书柜 , 三枚母树的叶片静静呆在书中 , 珀西兀自出神 , 握着书册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了 。

看了良久 , 他苦笑一声 , 垂下了眼帘 。

凯米啊了一声 , 张大嘴巴想要说话 , 珐西不用听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

但他不想多提 , 只打断道 :“ 好了 , 我很累了 , 要为今晚的神谕做准备 , 你先

离开吧 。“

珀西决定的事情向来不会更改 , 凯米只得把话吞回去 : “ 那晚上的祭典 , 您要戴什么发冠 , 穿哪件衣服呢 7“

珀西的视线飘忽一瞬 :“...... 昨晚那件 。“

不管是好是坏 , 他第一次得到了神灵的注视 。

于是这日晚上 , 精灵王手持竖琴 , 独自一人走到了母树下 。

他播开袍子 , 席地而坐 , 将竖琴抱在前胸 , 竖琴下午换了琴弦 , 是上好的桑蚕丝 , 音色清亮悠扬 , 珀西垂眸抚过 , 开始弹奏乐音 。

如水的琴音从精灵王的指尖流出 , 这是一首颂赞神灵的乐音 , 珀西最开始接触竖琴就是这首 , 数年时间 , 他弹了成百上干遍 , 每一个琴弦最细微的起伏都了如指掌 , 这曲俨然成了某种肌肉记忆 , 珀西甚至不需要控制 , 便能一遍又一遍的演奏下去 。

于是 , 母树之下 , 珀金色长发的美人身穿纯白长袍 , 手臂托起竖琴 ,

他低垂眉目 , 信手拨弄琴弦 , 思绪却飘往了远方 。

他想起了刚学竖琴的时候 。

珀西要强 , 事事都要做到最好 , 他不一定是最有天赋的 , 却成为族中最好的竖琴手 , 当每一个音符变为身体的本能 , 连族中最严苛的乐师也挑不出错处 , 老师在教他时不止一次感叹 , 说他的演奏饱满而富有层次 , 技巧已臻化境 , 天生就是要在祭典中演奏 , 为神灵献上乐音的 。

可惜的是 , 神灵并不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