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为家业亲戚绝情
提起此事,周立年轻轻哼了一声:“怪道今日曾见三伯带了扬哥儿去了族长家中最新章节。”
周成年想了一想,道:“若二伯娘想过继你,你——”
周立年看他一眼:“大哥怎么说?”
周成年吭吭吃吃半晌,方道:“二伯娘平日里多有照顾,若是眼睁睁看着二房被逼,未免我们有些忘恩负义;可若答应了,必然有人说我们贪二房的家业……”他是老实人,想来想去,难以决断。
周立年笑了一笑:“凭他们背后说什么,只看娘的意思。”
周成年想了又想,还是道:“若是你过去了,将来说媳妇儿也容易些……”
周立年倒好笑起来:“说起来,哥哥今年二十一了,也该相看一位嫂嫂才是。”
周成年双手乱摇:“我并非是……”看周立年一脸笑容,自己也摸着头笑了起来,半晌方道,“其实二弟你读书并不下于我,当初先生也说过,你比我通透。也是大哥没本事,不能养家,不然,合该你去读书才是。”
“哥哥说这些做什么。”周立年熟练地将鱼破腹刮鳞,按在案板上欹起花刀来,“哥哥读书比我扎实,日后高了不敢说,中个举人必定是可以的。我如今年纪也不大,并不耽搁什么。说起来,哥哥有了功名,再说亲事也容易些……”
周成年听弟弟又提起自己的亲事,不由得面红过耳,只管洗菜,半晌方觉脸上凉了些,小心地道:“二伯娘是厚道人,你若过去了,读书方便,就是将来考功名也……”
天下想考功名的读书人何止千百万,可是朝廷三年一试,所中的进士也不过二三百名。秀才举人也就罢了,这进士却并不完全是会读书就行的。否则为什么有人学富五车,却是一生也不得中?这里头,与考官个人的偏好、还有些拉拉杂杂若有若无的人事关系,都是息息相关的。
“听说二伯娘的娘家兄长,在京是正三品的大员……”周成年虽老实,这里头的事却也知道一点。自家弟弟读书,是先生都夸有灵气的,若是有了这样一房亲眷提携,那自是要比自己苦读更多几分希望。
周立年微微一笑,点头道:“我晓得。”
“那……”周成年不觉又吭吃起来,“此事……”
周立年将鱼剖好,放在水里洗了洗,笑道:“此事我自有计较,哥哥不必担心。纵然二伯娘有心此事,也没有个马上就答应的道理。”
周成年踌躇道:“若是咱们不应,或许二伯娘寻了别家……”这些年来他安坐家中读书,全是弟弟在外风餐露宿养家糊口,心中只觉歉疚。如今二房提了这事,都知二房的伯父做过几年官,又娶了房师之女,陪嫁丰厚,若是弟弟当真继了过去,那日子自然好过,不由得不想着。
周立年见哥哥这副模样,心里明白,笑道:“哥哥,便是报恩,也分个报法。二伯娘平日里对我们多有照顾,这恩,凭我们一时半晌,是报不了的。”
说起这话,周成年心里明白。且莫说自家还这般模样,便是将来发达了,二房并不愁生计,也未必有他们报恩的机会。
“如今二伯娘虽是要个过继的儿子,却只是因着三房逼迫。若我们就这般痛快答应了,二伯娘心中未必欢喜,说不得,还要疑我们觑着二房的家业。”
周成年不禁有些急了:“我们断无这般心思的。二伯娘若不提,谁会想到这些?”
周立年摇了摇在冷水里浸得通红的手,笑了笑:“因此,我们不可痛快答应下来。若说过继,平常人家总爱挑年纪小的,抱过去一点点养大,不是亲生也是亲生了。二伯娘如何偏要挑我?便是过继了去,就不怕我向着本家?”
这些事周成年却是从未想过,不由得愣愣无法回答。周立年也知哥哥憨厚,当下道:“依我看,无非两个原因。第一,伯娘的身子怕是不行了,挑个小的去,只怕等不及长大。”
周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