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贾府的主子们一个都没少,全都在家里窝着,小厮来禀报时,王熙凤正和贾琏在屋里对坐着说话。
贾琏撮着牙花子抱怨林家,说:“就让她在外头等着,等到爷高兴了再放进来。小白眼狼,我们家养了她好几年没一句谢字,还害我!”
王熙凤即便知道贾琏那时做的不妥,但与他夫妻同心,也很恼火,“往常我对她那么好,竟一点儿旧情都不念,日后等着瞧吧。咱们家那么大的家业,难不成二爷眼皮子浅成那样,贪他林家的钱?还不是为了她好。”
说到钱,贾琏想起林家库房里那一眼望不尽的宝贝,若是当时再沉着点气,那些东西或许就都是他的了,唉。
“你是没见过林家的库房,林姑父在扬州经营多年,家里恐怕比你们王家还富,要是能落到咱们手里就好了。”
王熙凤恨不得戳他的脑门,刚说他眼皮子浅,这就来了,她咬着牙道:“林妹妹就在门外,这么个金娃娃攥在咱们手里,你还愁弄不到钱?”
“夫人有办法?快说快说。”贾琏两眼放光,侧身过来。
“容我慢慢想办法吧,她也不是个蠢的。”
小厮在窗户根下立了片刻,被叫进门,奉上那块圭玉令牌。
王熙凤不识字,纳闷:“这是个什么东西?”贾琏正喝着水,瞥到令牌上的字,一口水喷出来。
“诚郡王!快去找老太太、大老爷和二老爷!”
林黛玉他们在门口等了片刻,只听沉闷的声音传来,用来迎接贵客的荣国府正门被打开,贾赦、贾政、贾琏、贾宝玉等男丁一齐跪倒在门口,高呼叩见诚郡王。
十四十分抖擞,手里甩着马鞭,指着几人道:“不是说没人在家?你们几个是从棺材里诈尸出来的?瞎了你们的狗眼,敢拿哥几个开涮。”
贾琏偷偷抬眼,看到不光诚郡王在,还有四贝勒、十四阿哥,连忙再叩见两位皇子。他满脸菜色,万万没想到,只不过是想收拾个小丫头,就惹上了皇子,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训斥,丢死个人了。
这其中最糟心的莫过于贾赦,他两眼一抹黑,皇子无缘无故跑来他家做什么?而且提前也没下个帖子,这能怪他不提前迎接?因为是名义上袭爵的家主,还要站出来顶缸,向皇子们赔礼道歉,解释说不知道皇子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
诚郡王指指轿子,一派温文尔雅,“这是府上的表姑娘,圣驾在扬州时与我们有一面之缘,今日我们哥三个见她遇到些麻烦,顺手帮上一帮。”
十四大声道:“三哥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我可知道他家为什么欺负一个弱女子,不就是因为贾琏在扬州时谋夺林家家产不成,心里不忿,就故意把人家拦在门外。林如海好歹是皇阿玛亲封的云贵总督,他的女儿岂能令人如此践踏,咱们干脆把人带到御前去告一状,让人都瞧瞧这贾家到底是怎么欺负自家亲戚的。”
贾琏那事儿在扬州都传开了,京城的平民倒还不知道,这下恍然大悟:原来贾琏看着风光霁月的,背地里竟然是个无耻小人。
贾赦看向贾政,他板着脸缩在旁边,一副什么都与他无关的样子,贾琏面带羞恼,一句话不敢说,贾宝玉还在状况外呢。
贾琏名义上是他儿子,却更像二房的人,扬州的事他不知道,外甥女被关在门外不让进他也不知道,但外人不明白啊,从今天往后他算是在京城丢了个大脸,气的恨不得当场把儿子揍一顿。
贾赦脸都绿了,只好继续顶缸,连连说不敢,其中必有误会。
诚郡王充当起和事老,“十四弟,国公府毕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会做那寡廉鲜耻的事儿呢,一定是有误会!”其实他心里乐开了花。
四王八公一脉一向打着维护大统的名义亲近太子,今天能让贾家吃个瘪,对他来说损人又利己,锅还是老四跟十四背,他何乐而不为呢。
十四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