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极近，低着头说话。

“我知道的，是我……”钱丽娘抿了抿嘴，“昨儿姑妈跟我说过的。我……我看见武宁侯，忽然觉得能帮一帮表哥，这才求他带我上去的。”

“只是……我虽然想好了，也知道该怎么说，可是看见表哥跟公主一处，我心里难受。”

“武宁侯才救了公主，公主这会儿对他正感激，若是叫公主知道武宁侯三心二意……可我看见表哥，我就说不出口了。”

“我知道表哥能明白我这都是装的，可是……我连自己都骗不过。”

钱丽娘说着说着，眼眶里就又有了半滴眼泪。

孟信低声安慰她，“委屈你了。”

“说起来都是我年少无知，那会儿公主总来找我，我没想那么多，她能带咱们去许多咱们自己去不了的地方，有了她，咱们大房也能抬得起头来，你也不用天天去祖母身边伺候，也不用天天被玉岑挤兑。”

“表哥……”钱丽娘垂下眼帘，“你知道丽娘的心就行，丽娘……丽娘愿意为了表哥做任何事情，丽娘……明儿再去找武宁侯。”

“丽娘——”

“知之！”钱氏严厉的声音打断了孟信的柔声安慰。

两人如同惊弓的鸟，无措地看着钱氏。

钱氏眉头一皱，重重说道：“一年一次的秋猎，你整日在房里做什么？哪怕去湖边钓鱼呢，荣郡王就喜欢钓鱼！你没两年就要及冠了，到时候要做什么差事你可想好了？”

“你父亲虽然袭爵，可家里的关系都叫你祖母交给了二房，连庶务都是二房管着。你要寻个出路，只能在外头找。”

“秋猎这样好的机会，我若是你，我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睡觉，全在外头待着！”

“丽娘，你到我屋里来，我领子上的扣子松了，你给我好好缝一缝。”

钱氏赶走了儿子，把丽娘拉到了房里，眼神一使，叫嬷嬷去外屋守着，她拉着丽娘坐下，严肃地问：“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昨天给你说的话，你听进去多少！”

钱丽娘抬头，眼眶又红又肿，“姑母……我、我全听进去了。我得忍过这两年，才能跟表哥在一起。”

“我愿意的。我今天是——”

“不！你没听进去，你要是听进去了，就不会出门了！你会安安静静在屋里等着，你会——”

“姑妈！”钱丽娘一声悲切的呼唤，扑到了钱氏怀里，“姑妈，我心里难受。”

钱氏一声唏嘘，“我知道你怎么想的。”

“你觉得两年过去，知之怕是会忘了你。”

“公主颜色娇艳，又是新婚燕尔，知之会移情别恋。”

“你想做点什么来，叫知之记住你。”

“姑妈……”钱丽娘低声的哭泣。

钱氏把她抱进怀里，“我知道你难，可我更要告诉你，若是知之娶不到公主，咱们就只能一拍两散了。”

“老太太已经说出来要自己掏体己，把你嫁出去的话了，若是叫她知道你阻挠了知之跟公主的婚事，你要怎么在尚勤伯府待下去？那时候姑妈也护不住你了。”

“丽娘。”钱氏握着她的手，“你姓什么？”

“钱……”

“我又姓什么？”

“钱……”

钱氏一声叹气，“尚勤伯府里，跟我流着一样的血的只有你一个，连知之都要往后排。我又怎么会不为你着想。”

“我知道了……姑妈。”

“你别担心，公主那样的脾气，男人都受不了……等过两年她颜色淡了，就算她颜色一样好，等新鲜劲儿过去，知之就不会对她那样上心了。”

“再者……你仔细想想——不是姑妈为难你，知之将来是要袭爵的，你这样的身世，有多大的可能做伯爵夫人？”

钱丽娘心里一声冷笑，面上却悲悲切切，“我知道我配不上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