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我真想恨你
我真想恨你
“哐铛…”
少年宫人抬手,扫落了几案上的食盒,珐琅制成的盒盖被装着食物的玉碟顶开,白花花的蒸饺掉了一地。
岁月更迭,时移势易,他天真的以为在早已物是人非的今天,他们可以放下彼此心中的芥蒂,做一对真正意义上的好兄弟。
以为这两字,本身就带了浓浓的悲剧色彩。
未喜压抑下胸口巨大的悲恸,绝望的看着那个近在眼前,却又好似远在天边的旖旎少年,“我真想恨你,但我又凭什么恨你?”
“身为人子,不能替阿娘惩戒凶手,是我此生最大的罪过,可我深知因果报应天道循环…”
“是我阿娘先欠了你阿娘一条命,不过现在…扯平了,我阿娘不欠你阿娘,我也不欠你了。”
说到这里,他仿佛松了一口气,想释然的笑一笑,
嘴角却僵硬的勾不出半点弧度。
凤央走至侧后方,懒洋洋的窝进环椅里,少年打了一个哈欠,眉目之间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几分倦意来。
未喜含泪瞧着那个比自己还要晚些时日出生的人,晦暗的眼眸里有悲,有愤,有失望,然而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究竟要经历什么样的过程,才能将一个人变得这样麻木不仁?
“苏苏,”离开磬书楼的地下城时,少年宫人背着身子依然唤了他从前的名字,“你这个人…还像小时候一样,一如既往的讨人厌呢。”
窝在环椅里的少年将手拢进袖里,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直到那抹宫衣彻底消失在门口,额上一对春山眉才猛地蹙起,卡在喉间多时的鲜血方顺着嘴角一点一点的流下。
刺眼的颜色染在唇上,与他身上的红衣交相辉印,反倒给人一种相得益彰的错觉。
凤央转过头看着不远处因为失血过多而濒临死亡边缘的黑衫侍者,狭长的眼微微眯起。
“知我吃不了浮元子,却不在第一碗的时候阻止,而非要等到第六碗的时候才出声,莫非…你怕毒不死我,所以连着在五碗中都下了毒?
听见声音,虚弱无力的侍者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尔后松开按住胸口的手,用身上仅剩的半分力气艰难的爬向坐在环椅上的那个人。
“先生在说什么,属下…听不懂,若属下想害你,又怎么会在你厌恶的浮元子里下毒。”
“刻意制造不可能这么做的假象,这好像是我教于你的伪装之术。”红袍少年食指微曲,轻轻擦拭掉嘴角的血迹,那双慵懒的目光忽而变得如鹰般锐利,“你既装作听不懂,我也不介意同你好好掰扯掰扯,反正我今儿个多的是时间。”
话及此处,凤央身体稍稍向后倒,将背部靠在一块软垫上,不疾不徐的继续道,“七年前,我接手暗魇时,三皇子第一次找到我,并从我手中重金购买了三十名死士,往后几年间,皇子殿下在外祖父郑氏的授意下,又与我做了不计其数次生意,同一个人打交道
久了,难免就会觊觎别人的产业,于是,四年前你来了,并且还从新一批死士中脱颖而出。”
“而那个时候,十三因为做错了事,被我驱逐出阁,你出现的恰到好处,便理所当然的承继了十三的位置,成为唯一一个可以亲近我身边的人。”
“带着目的而来的你,一边竭力讨好我的同时,一边做着取代我的准备,这些年虽然你表面上恭恭敬敬,可实际上早就按耐不住想要成为下一任暗魇阁阁主的迫切心情了吧,郑二公子?”
说起最后四个字时,凤央刻意放缓了语气,而在听见那个久违的称呼时,黑衫侍者颓然愣住,身份暴露的此时,侍者眸中的滔天恨意再也隐藏不住。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
约莫是毒效发作,凤央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等到平复下来,他垂下睑,冷眼打量着匍匐在血水里的侍者,“我十二岁那年入暗魇跟在金先生身旁,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