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两个澡

在青少年选择奖揭幕之前，没人知道这会是怎样的一届颁奖典礼，毕竟好莱坞之前从未有过类似的专为青少年举办的横跨电影、电视、音乐三届的颁奖活动。

但是现在，亚蒙·高夫曼知道了：这就是一场专属于青少年们的狂欢，颁奖典礼办的像是一场演唱会，主持人是不满二十周岁的年轻电台DJ，演出嘉宾全是当前好莱坞最流行的歌手和组合，舞台选用的也是和演唱会一样的T字型台，还紧挨着观众席，观众席的座位和座位之间紧密的像是没有距离，每个位置上都坐着穿超短裙的女孩儿们或是穿牛仔裤的男孩儿们，而他们从颁奖典礼开始的第一分钟起，就在尖叫。

此起彼伏的、连绵不绝的尖叫，无论是大银幕的镜头切到舞台下第一排坐着的小甜甜布兰妮的时候，还是超级男孩组合在台上表演的时候，亦或是一些狗血的肥皂剧演员开始颁奖的时候，现场总是尖叫声连连。似乎尖叫已经成为他们唯一会做、能做的了。

青少年选择奖真是名副其实，每一个环节都在竭尽全力的讨年轻的小观众们欢心，同时让每一个生理成熟心理也成熟的成年观众感到头疼——从今晚走上红地毯，听到红毯两边的未成年少女们声嘶力竭的呼喊着贾斯亭汀布莱克的名字的那一刻起，亚蒙·高夫曼有无数次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要聋了。

或者他是不是真的有点老了，已经完全理解不了这些疯狂的少年少女们的心情。

不，绝对不是年龄的缘故，亚蒙·高夫曼赌咒发誓，他人生中第一次看过《星球大战》，无可救药的爱上莱娅公主的时候，也绝对没有疯的这么厉害，想要给自己屁股上纹一个凯利·费雪的头像过，而他刚刚在走红毯的时候，又绝对是在一个男孩的后腰上看到了布兰妮·斯皮尔斯，在一个女孩儿的大腿上看到了威尔。多么遗憾啊，威尔无法亲眼看到这一幕——他的脸，在一个姑娘的大腿上！而且那绝对不是什么画像或者纹身贴纸。

想象各种威廉会有的有趣表情，是亚蒙·高夫曼撑过这场聒噪至极的颁奖典礼的重要理由之一。

幸好犹太经纪人不是唯一一个饱受现场堪比演唱会的高分贝噪音折磨的人，因《星球大战前传》而被提名多项大奖的导演乔治·卢卡斯也出现在了现场，并在大部分时间里都维持着一种便秘般的神情——知道有人比自己更受折磨，这让犹太经纪人感觉好多了。

极易兴奋和过于激动的观众们带来的唯一好处是，每一个奖项的候选人，根本不用等颁奖嘉宾揭晓答案，他们只要在舞台大银幕播放候选人介绍短片的时候，看哪个短片得到的尖叫声最大，就能提前知道优胜者是谁。

亚蒙·高夫曼刚刚就是通过这个方式判断出威廉得奖的，不久前，当大银幕上播放五位候选人的介绍短片的时候，《相濡以血》出现的那一刹那现场的尖叫声依然是最强烈的。

这给了亚蒙·高夫曼多一点的准备时间，好让他想一会儿领奖时该说些什么。

“剧情类最佳男主角的获得者是——”颁奖嘉宾打开信封，说出了一个一点也不让人感到惊讶的名字：“威廉·布兰德利，《相濡以血》！”

尖叫声。

更大的尖叫声。

更大更大的尖叫声。

而当亚蒙·高夫曼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变成了更大更大更大的疑问和不满。

“威尔呢？”

“威尔在哪里？”

“台上那个老男人是谁？”

“为什么威尔不来领奖！”这尖锐的失望声大概足有一百分贝，人耳都快接受不了的那种。

“耶稣啊，三件套！他不热吗？”

亚蒙·高夫曼当然热，这可是八月份，而且是在洛杉矶，会场里冷气开再强也不会让这里凉快多少，但再热，犹太经纪人也拒绝穿着不修身的T-shirt和牛仔裤出现在任何一个有近千人观众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