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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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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批货色里,全镂空也有,全透明也有,觉得不好看,我换一件。陶陶说,好看。小琴说,我当时想,陶陶如果回来,我要请陶陶吃冰淇淋,做女人,关键阶段,不可以死白鱼一条,要有味道,女人打扮为了啥,让男人看,眼睛爽。现在先吃一点,先散散心。陶陶说,小琴一般不讲,一讲就一大串。小琴说,我急了呀。陶陶起来,踢一记拉杆箱说,不谈了,现在我扫地出门,等于民工。小琴说,瞎三话四,姐姐是气头上嘛,明朝就好的。陶陶摇摇头。

小琴说,做一份人家,不容易的,先垫垫饥,明早起来,去跟姐姐赔礼道歉。陶陶说,哪里来这种便宜,老婆脾气,我最晓得。小琴说,真动气了,我有办法,去跟玲子姐姐讲,请介绍人出面,打圆场,也就好了。陶陶说,我不懂了。小琴说,为啥。陶陶说,我这种情况,小琴照理要帮我撑腰,拉我后腿。小琴说,先坐,边吃边讲。于是两人坐定,眼前草草杯盘,昏昏灯火,镬汽氲氤,一如雾中赏花,有山有水,今夕何夕。小琴端起一盅黄酒说,碰着这种麻烦,吃一杯回魂酒。来来来,吃一点小菜。

陶陶心神恍惚,学一句邓丽君台词说,喝完这杯,请进点小菜,小琴接口唱道,来来来,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两个人吃酒。小琴说,为啥不拖后腿,我讲可以吧。陶陶说,嗯。小琴说,玲子姐姐早就讲了,陶陶,绝对不是一般男人。陶陶说,上海滩,我顶多是一只小虫,一只麦蝴蝶,小蟑螂。小琴说,比大比小,这就不适意了,蝴蝶大一点,黄鱼大一点,黄猫大一点,老鹰也大,飞机最大,这又哪能呢,就算做一只小蚊子,飞来飞去,有啥不好呢。陶陶说,我是打比方。小琴说,玲子姐姐一直提醒我,要当心陶陶,碰到陶陶,千万不要动心,有多少女人,伤到陶陶手里。陶陶说,冤枉。小琴说,但一般男人呢,女人又不满足,女人是蜡烛,不点不亮,但碰到了陶陶,就算烊成了蜡烛油,陶陶是不管的,看到蜡烛油,陶陶拔脚就跑。陶陶说,厉害,等于戳我的轮胎。小琴说,我一直记得蜡烛油,我吓的。陶陶说,讲得太难听了,女人三围,腰身大腿,变成一摊油,太吓人了。小琴说,我如果跟其他男人来往,玲子姐姐从来不管,所以,我不会替陶陶撑腰,不拖后腿,我旁边看看。陶陶说,蛮好。小琴说,陶陶看到了我,根本也不激动,心里的想法,一句不讲。陶陶说,讲得花好桃好,小琴就会相信。小琴不响。陶陶说,小琴如果碰到一个男人,见面开始埋怨老婆,倒要当心。小琴说,为啥。陶陶说,男女结婚,是用了心思的,现在讲得老婆一分不值,肯定是绝情人,面孔说翻就翻的男人面前,女人真要变蜡烛油的。小琴点头说,我记牢了,只是陶陶以前,跟玲子姐姐,为啥结束的。陶陶说,包打听了,我不讲。小琴发嗲,一屁股坐到陶陶身上说,我要听。陶陶说,等于讲别人坏话,不可以的。小琴说,讲。陶陶一拎小琴的咽裙说,当时玲子有老公,我上门送蟹,玲子就穿了这种等于不穿的衣裳,开了门,女人结过婚,中国叫老婆,日本叫人妻,我是小青年,上海童男子,进门看到这种人妻,我吃得消吧,当然吃不消。小琴笑说,童男子,我买账。陶陶说,我不讲了。

小琴一扭说,后来呢。陶陶说,后来,玲子就跌了一跤,讲是穿了高跟拖鞋,不当心,要我去拖。我一拖,玲子肚皮就痛了,黄鳝一样,扭来扭去,嗲得不得了。小琴说,太下作了,陶陶完全是临时编的,我只晓得,当时玲子姐姐心情不好,人是绝瘦,正正派派。陶陶说,越瘦越厉害,懂吧,上海有一句流氓切口,“金枪难斗排骨皮”,懂了吧。小琴说,下作,反正这天,玲子姐姐是穿正装,高领羊毛衫,下面长裤,结果,裤纽让陶陶拉脱三粒。陶陶说,所以我不讲了,明明是热天,搬到冬天,一只嘴巴两层皮,翻到东来翻到西。小琴笑说,我听了,还是心动的。陶陶说,所以穿得这副样子。小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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