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大厦将倾,捐躯赴国
,不提便不提,草民也没有必须探究的必要。”
这话倒也合乎情理,不论王氏的身份如何,萧韫之便是萧家的长孙,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惠帝也不知信不信萧韫之的话,沉吟了一下,道:“你倒是心宽。”
萧韫之道:“即便草民是帝女之子,仍旧是萧家子孙。”
惠帝看着萧韫之的洒脱模样,笑道:“朕听闻,你与顾家的小儿子顾庭很是交好。”
萧韫之便道:“草民五年前便与顾庭相识了,此事人人知晓。”
他这样直言不讳,正中惠帝的下怀。
“这次桃花江堤坝修筑之事,你亲自上京来击鼓为百姓伸冤,但你年纪还小,不知此次牵扯的事情之大之广。”惠帝观察这萧韫之的反应,问道:“既然如此,你觉得如何做,才能为灾民们讨回一个公道?”
萧韫之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言辞凿凿,亦如当日在大殿上一般,半分不让:“草民希望的非常简单,纠察贪官,按照我朝律法,该罢官便罢官,该革职贬谪便革职贬谪,若是罪大恶极,该杀头便杀头,绝不可轻饶。”
惠帝摇了摇头,如同看着一个任性的孩子一般,毫无办法的无奈:“历朝历代,河道都是极易做文章的事情,此次涉及桃花江的堤坝,不知涉及多少人,若是按照你这般做法,朝臣百官,几乎不剩几个。”
萧韫之道:“便是因为律法太松,处罚太轻,他们才这般有恃无恐,明晓历朝历代,河道问题已成为朝臣贪腐的路径,才这般有恃无恐,若是不加以惩戒,日后只会变本加厉,如今是桃花江万的百姓,他日便是别处十万的百姓!”
“胡言乱语!”惠帝斥责道:“这样的事情,怎可乱说?”
“草民实话实说,桃花江堤坝修筑之事,若是雷声大,雨点小,该罚不罚,该杀不杀,草民便对不住在请命书押下了指印的上万百姓,不杀该杀之人,不若草民以死谢罪。”
惠帝脸色不虞:“你这是在威胁朕?”
“草民不敢。”萧韫之道。
“朕看你倒是什么都敢,在朕面前也这般大放厥词,不顾仪态。”
萧韫之不语,但少年面色沉毅,俨然还有不服之色,非常坚持自己的意见。
方才说起萧家的事情时,还是一派洒脱的模样,但如今说起贪官污吏之事,他便显得情绪很是激动,才像个年岁二十,血气方刚的少年,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也更像林志远口中,那个一言不合,便当街鞭打权贵的富家少年。
惠帝定定地看了萧韫之好一会儿,而后才轻轻笑了:“罢了,你这样愿意为了百姓请命的个性,也是极好的,倒是难得有人如你这般敢在朕的面前说这样的话。”
萧韫之道:“草民不知朝堂生存之道,只知圣人先师的话,为官者,以敬天爱民为本,先人有云,民不畏我严而畏我廉,民不敬我能而敬我公,若是有朝一日,朝臣不为百姓着想,损毁的,是陛下在民间的威严,是东澜国的根本所在。”
少年意气风发,这番话说出来,着实打动人心。
惠帝已经太久不曾听到这样的话,不由得怔怔然了起来。
“朕只当你是个富家少年,原来心中竟也有明月之心。”
萧韫之便凛然道:“草民生在太平盛世,若是盛世常在,草民自也愿意歌舞升平玩乐人间,可父母曾教育我,盛世太平可做人间逍遥客,若是大厦将危,便当捐躯赴国难,舍生取义!”
“好!”惠帝拍手道:“如此当是我东澜的好儿郎!”
这番会见,足足有两个时辰的时间。
惠帝先是问起了一些敏乐公主生前的事情,而后又大致问了一下萧韫之这些年在萧家的生活,甚至问及了萧家在陵阳城的处境如何。
能说的,萧韫之自然都说了,即便他不说,惠帝也能查到,只是,他的说辞,与周修文的略有些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