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臣冒死弹劾
说完,接着又是语气一转,再次问道:“还有谁?谁赞成?谁反对?”
崇祯皇帝原本以为这样儿就差不多了。
毕竟已经有一个御史被拖出去廷杖,而且十九八九是个杖毙的下场。
但是崇祯皇帝还是小看了人心。
不说廷杖骗名声这事儿,就光是为了不能让崇祯皇帝再这么肆意妄为下去,保住自己这些士大夫们“最后的权益”,大明朝的朝堂上就注定不会太平。
大理寺卿姚士慎干脆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站了出来,躬身对崇祯皇帝道:“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崇祯皇帝皱了皱眉头,沉声道:“讲。”
到了姚士慎这种正三品的层面上,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再往下,就只能牵扯到六部尚书,内阁辅臣这个层面了。
姚士慎先是躬身一拜,接着干脆就脱帽跪倒在地,朗声道:“臣冒死以奏陛下,一则弹劾陛下,二则弹劾魏阉。
所弹劾陛下者,其过有三。
其一,重用厂卫,搅扰民间。
自陛下登基之始便重用厂卫,殊不知厂卫于横行于京中,凡有商贾买卖,便上门索贿,稍有不从,便既打砸铺面,京中商贾无不深受其害,民间哀声载道。
其二,陛下不修德政,反重杀戮。
自陛下御极以来,先却建奴,后征蒙古。虽吾皇兵威赫赫,然则岂不闻佳兵不详?正所谓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然则陛下动辄诛连九族,又好筑京观。
臣敢问陛下,林丹汁之过,与牧民何干?黄台吉之错,与辽东百姓何干?
然则陛下于草原筑京观无数,又命毛文龙于东江掠民为奴,日夜袭扰,此诚非仁君之所为也。
其三,陛下苛责宗室,屠戮皇亲。
福王毕竟乃陛下亲叔,然则福王一脉如今何在?陛下又视太祖高皇帝血脉于何地?
臣所劾魏阉者,其罪有二十五。
其一,败坏祖制。
忠贤本市井无赖,中年净身,夤入内地,初犹谬为小忠、小信以幸恩,继乃敢为大奸、大恶以乱政。
其二,打击异己。
刘一燝、周嘉谟,顾命大臣也,忠贤令孙杰论去。
其三,泰昌皇帝宾天,实有隐恨。
先帝宾天,实有隐恨,孙慎行、邹元标以公义发愤,忠贤悉排去之。顾于党护选侍之沈纮,曲意绸缪,终加蟒玉。”
只是姚士慎还没有说完,崇祯皇帝就不耐烦的打断道:“够了,若是没有什么新花样儿,就别把杨涟那老东西的剩饭拿出来炒了。
尔等不腻,朕尚且嫌烦!直接说你的第二十五条让朕听听!”
姚士慎被崇祯皇帝如此直白的话给噎的一时无言,诺诺了半晌之后才拜道:“启奏陛下,臣劾魏阉欺凌先帝,舞弊朝纲!”
这事儿可就大发了。摆明了老魏不死,这事儿就没完。
欺凌先帝?把皇帝当什么了?一个死太监欺负皇帝?当这时晚唐老李家那些渣渣呢?
崇祯皇帝也正色问道:“如何欺凌舞弊?”
姚士慎干脆把心一横,梗着脖子道:“启奏陛下,魏阉欺先帝不学,魏阉不识字,从来不批文书,不轮流该正,然颇有记性,只在御前赞扬附和,植党徇私,或危言冷语挑激圣怒。
凡奏文书之时,管事牌子皆屏息远侍,不敢近前。至于一本一本口奏姓名、党逆朋比者,王体乾也;
帮助魏阉查姓名,李永贞、石元雅、涂文辅三人也;
其秉笔梁栋、孙进、郝隐儒俱不能干预一字也;
其赞魏阉执掌收藏姓名原本,及外来杂帖者李朝钦,而造谋杀命密递线索害人者魏广微、崔呈秀也;
一切削夺勒限追赃诸严旨,皆内阁顾秉谦等票拟,非中旨见,有阁中底簿中书官可证也。”
崇祯皇帝听的很头疼。
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