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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到了,”水清纱晃了晃头,还是有点残梦未醒,“大哥要不上来休息一下吧。”
“我不去了,我要回家。”白曜说。
白朗道:“我去给你找个代驾。”
“多事。”
白朗没理他,径直下了车,走向了保安室。水清纱则坐在车里,防止他开着车就走人。
“你们这对小夫妻……”他嘟囔了一句什么,又沉默了。
阳光越来越亮了,空气还在蔓延,白曜定定地望着白朗的背影,好一会儿后,车里忽然响起了声音:“我也没怪他啊。我也不喜欢他那个妈。但那也不是他的错。我这种混子都能想明白,他这么聪明,怎么就不明白呢?”
“白曜?”水清纱听着白曜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一时不解。
但白曜不解释了,因为白朗领着代驾的人回来了。白曜摆摆手,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拉上安全带。他的脸一点点消失在摇上的车窗后面,落下一片忧郁的黑。
水清纱边往回走,边将白曜的话告诉白朗:“他为什么要说这个呢?”
白朗揉了揉她的头发,看向前方:“因为当初,白熙的母亲也曾是我父亲与白曜母亲婚姻的破坏者。”
“啊?!”
“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归根到底还是我爸的问题——毕竟除了这些正式结婚的妻子,他还有数不清的情人。”白朗沉默了一会儿,“所以我一直觉得大哥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他对白熙、对我都是真不错。一直都是。”
水清纱咬了咬唇:“这就是即使白曜那几年闹得再过分,你也只是收拾烂摊子,不和他彻底翻脸的原因吗?”
“是啊,”白朗叹了口气,“因为我始终不敢相信,那么温柔的大哥会真的变了。”
事实证明,还好白朗这样做了。因为白曜真的没有变过,也因为那几年的混乱,除了少数几件小波折是白曜愤激之下做出的,其他都是白熙在其中折腾出的矛盾。
水清纱想起了赵立贞交给白朗他们的那些资料。在那些证据中,有一条是和白朗相关的:那时白朗才在泰国遇到了海难,最糟糕的关头,公司因为白曜出了事。白朗为了处理这些烂账进了医院。
水清纱以为是白曜蓄意的,白曜后来告诉水清纱是他无意的,他是被江湖骗子骗了。但他们都没有想到,他们全错了。那两个欺骗白曜的江湖骗子,不是随便来的。
是白熙派来的。
水清纱和白朗沉默了好一会儿。
“白熙还好吗?”过了一会儿,水清纱捻起话头,“我今天一直在做笔录,不知道医院那边的情况。”
“什么事都没有。”白朗说,“喝一瓶杏仁粉能有什么事呢?不过他从哪儿弄来的□□,倒是可以说道说道了。但医生说他可能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还有精神分裂的预兆。”
水清纱将他的身体掰转过来,强迫他看向自己:“不要难过了。”
白朗怔怔地望着她:“我没有难过。”
水清纱摇摇头,忽然将头放在了他的胸前,轻轻抱住了他。白朗沉默了一下,忽而也回抱住了她,用力地,像是要将水清纱揉入自己骨血一般。
水清纱听到他的声音从自己的头上传来,闷闷地:“可能真的是我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水清纱轻声道,“真的。”
白朗将头放在水清纱的颈窝里,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又恨他,又不能去恨他,他一度对我是那么的好,就像我又恨我的父亲,却又不能一样——我怎么能恨他呢?我又怎么能不恨他呢?为什么人要有那么多面呢?我到底该看哪一面呢?”
“我还记得我去大伯家的第二年,那时过年,大伯家里零落,便也到父亲家里团聚。他们两个惯例吵嘴,爷爷在看春晚,二哥陪爷爷看春晚,大哥在玩游戏,我被抢了游戏手柄,也只能在那里看春晚。那时我成绩不好,天天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