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失控的王国，不见的马

他实在是不愿意清醒过来面对现实，公爵向女神祈求让他平静地离开这个世界，让他得到解脱，结束他的职责和使命，让他的灵魂得到救赎。

但是他的女主人拒绝了，此时湖中仙女的声音又变得如最锋利的剑刃一般冷酷无情，女神冰冷地拒绝了劳恩地请求，她平静地告诉劳恩，他不能结束他的职责，他不能就这样寻求解脱，当劳恩享受了圣杯的馈赠和荣耀之后，他也必须付出相对等的代价，他不能就这样逝去，湖中仙女不允许他的懦弱和逃避，她不答应。

一生的骑士精神与虔诚的奉献已经注定了劳恩的选择，他无法拒绝湖中仙女的要求，他将服从，他也只能服从。

于是，女神的力量将他从地狱的门口拉了回来，劳恩握住了希望，也握住了他自己的生命。

现在，康复的劳恩-里奥康沃尔跪在湖中仙女的神像面前，房间之内的每一张挂毯，每一幅画像和每一个雕塑都诉说着他家族的古老历史，而就在房间的尽头，湖中仙女的雕像孤立于此，女神的面容十分平静，她的意志隐藏在雕像似有似无的微笑之后，不可捉摸，不容亵渎。

“我的女士，我该怎么办？”劳恩低声问道，他握紧了库罗纳之剑，剑身上散发的明亮之光让房间显得不那么昏暗，烛火依然在熊熊燃烧，就像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一样，劳恩反复地祈求女神的解答，就像在重病恍惚之际时再次听到女神柔软的话语，他渴望再次聆听到女神的指引。

但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劳恩，你在那里么？”这时，房间之外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我在这里，叔父。”

从门口进来的是现任的骑士王理查，年老的国王身穿一件轻薄的蓝色丝绸长袍和白色绸缎衬衫：“感觉好些了么？”

“好多了。”劳恩转过身，公爵看着自己叔父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才几天没见，理查有些……令人说不出的变化。

之前他当国王的时候，理查的身上自然有一股强横的气势，尽管他年岁已高，但是依然深沉而不可捉摸。

但是自从劳恩恢复之后，理查身上的气息变了，他现在就像个普通的老人，更是有点儒雅随和的感觉，两人在房间内相对而坐。

未来的国王人选已定，叔父也卸下了重担是么？劳恩似有所悟。

只见理查和蔼地说道：“王国会议已经得出了结论，无论是湖神女巫莫吉安娜还是伯希蒙德、弗朗索瓦还有莱恩他们都没有打算过多地追究你的过错，莱恩甚至提议你继续担任王国摄政，这是个好消息。”

“叔父……”劳恩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他有些羞愧地低头：“我有愧你的嘱托。”

“没关系，没关系。”理查摇了摇手，他笑着说道：“其实，这样也好，我突然有些明白了，无论是我，还是你，也许都没有办法带着这个王国脱离困境。”

“莱恩，真是个了不起的骑士。”要说劳恩对莱恩不追究他过错不感动是假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感到心里一松，康涅特公爵长叹一口气：“如果不是他，马休巴德肯定已经颠覆了这个国家。”

理查没有回答劳恩的话，相反，年老的骑士王突然笑着说道：“实际上，这个国家就算没有马休巴德，也快要被颠覆了，亡灵的爆发只是一个引子，这个国家就像一辆飞驰的马车，马早都不懂到哪儿去了，我们都是靠着人力在拼命地扶着马车，跟着马车一起狂奔。”

“叔父？”劳恩不由失笑，公爵连连摇头：“你这比喻也太……”

“我没开玩笑。”理查抚须笑着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了马？大概就是在多尔塔楼事件之后吧？从那时候，失去了控制的马车就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没法控制，我们这些当王的，最多只能使劲地扶一扶，泰勒佛陛下用尽全力将马车推回了道路上，之后的约翰一世和约翰二世那两个暴君则是认为自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