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3·歧路

12.

可怕？

他这个样子,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当真要说起来，是那些提出这个笑话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怕吧。

比如在一切还没有揭露的时候，眼神已然暗沉的兄长。

阿鸩散漫的笑了一声，随手将琴谱扔下。

——哗啦！

曾经被无比珍视的东西，就那样掉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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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快看,是他吗？”

“对，没错，就是左边穿着白色衣服的那个。”

“哇哦，长得还真是可以,就是脸蛋……看上去真的太嫩了。”

“你这不是废话？”

“人家是大一的新生,青葱可爱的好不好，他不嫩，那还能谁嫩了。你以为是咱们这样，刷了绿漆的吗。”

“啧！”

……

周遭环绕着窃窃私语，顶|着火|热的温度，传入了耳膜。那些学生或许以为自己掩盖的很好,但实际上却被听得一清二楚。也或许从头到尾,她们并没有掩饰的念头,毕竟，那些话语和声音都是如此的赤|裸与直白,没有半分遮拦。

阿鸩已经很是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自从他开学进入了学校以后,就时不时的会发生。

先前，还在顾家的时候，他总是会听到旁人关于他身世的讨论，或许避开他，或许就大剌剌的当着他的面儿说。如今到了学校，尽管还是被人所瞩目着，可是相较于那些或嘲讽或鄙薄的目光，已经要友善许多了。

是以他并不在意。

他心平气和的端着餐盘站了起来，走到了残余食物处理台前，尽管他并没有打太多的菜色，但是奈何不住挑食。

总是不那么的合胃口，也让他总是吃不了太多。

离残余食物处理台不远，就是洗手池。

阿鸩走过去，洗干净了双手，将将转身走下来时，却被人迎面撞到。

胳膊处蓦地一热，阿鸩下意识退后一步。再定神时，只见自己外套上被泼了一层红油，原本雪白的袖子变得脏兮兮、油腻腻，已然不能看了。

烫人的油汤很快透过了布料，渗在了皮肤上。那感觉让人说不出的难受，几乎是一瞬间，阿鸩的眉便蹙起了。

“……对不起对不起，同学，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可以吗？”

罪魁祸首一脸愧疚，叠连声的，瞬时吸引了大半个食堂的注意力。

周围人都纷纷看过来，或好奇，或惊讶，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加个号码吧，同学，我给你洗干净以后就还你。”

阿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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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小会儿他甚至想笑，对方的神情被他清清楚楚的捕捉到了眼里。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毕竟，那样做了，就不像是顾鸩了。

阿鸩不动声色的又退了一步，避开了对方伸过来的手，客客气气的说：“不用了，我自己处理就好了，没关系的。”

“哪里能呢，这样我多不好意思啊，就让我来吧！”

泼了他一身热油的这位似乎半点儿没有察觉到他的拒绝，依旧不依不挠，想要将外套从他的手里抢过来。

阿鸩再一次拒绝，可依旧失败，对方的手搭到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少年人的神情变得冷淡下来。

原本说前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神情还算得上是平和的，然而眼下，却已经教人感受到了他的不悦与不耐。

然而他的外貌原本就属于温和那一挂，精致归精致，漂亮是漂亮，却从头到尾的温和无害，没有什么攻击力。即便是神情变淡了、眼神转冷了，也没能教人心生退意。

反倒是愈加升起了好奇心。

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如何，原本……也是有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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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手又抓了过来，卡在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