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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的性情他自是一清二楚,定是方才叫那炉鼎割破脸恼羞成怒,咽不下这口气,即便不取她性命,也要废她一只手——一般人未必能看清楚,修为高些的,一看便知她用上了十成功力,还在剑上施了咒法,一旦那炉鼎的手被砍断,断口便会立即腐烂坏死,无法再接续。
顾清潇在一旁悠悠道:“令千金行事果决,顾某自叹弗如。”
白长门脸色越发不好看,早知如此就不该放任她胡闹。他还拿不准连山君对这炉鼎有多着紧,但观他昨日的行事,至少新鲜劲还未过去,若是因此坏了事,与他联姻不成,便是一着不慎满盘落索。
可就在这时,少女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剑,手腕一转,挽了个剑花,仿佛脑后生眼,反手一挑,正中那元神分.身的手腕,却是将她那只手齐腕削落。
断剑“锵啷”一声落地,分.身惨叫一声捂住手腕,指缝中渗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流霞一般的灵气。
水镜外的众人鸦雀无声,白长老“腾”地站起身,随即察觉自己失态,又坐回莲花座上。元神受损,与外伤不可同日而语,虽说是四分之神,受此重伤也得将养好几十年,方能继续修行。
白千霜也知道不好,她见那炉鼎只有元婴一重境,因此才大胆地放出元神,却不想她剑法如此凌厉,令她吃了个大亏。
小顶一击得中,没有片刻停滞,挥剑便照着白千霜左侧劈去。
白千霜大骇,忙挥出软剑,如同运使铁鞭,向着小顶的长剑绞缠上去,藤曼一般将剑身缠裹得密密实实。
她心中稍定,自己已将大量的灵力灌注在软剑上,对方只是个元婴一重境,定然难以抵挡,只要将她这把剑绞断,料她手无寸铁也施展不出什么功夫来。
谁知刚想到此处,那炉鼎手中剑忽然寒光大盛,只见她翻过手腕,轻轻一云,软剑发出几声清脆的震响,竟然断成了十数截。
与此同时,小顶飞起一脚,踢中她手腕,将她手中断剑踢飞,她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剑尖照着白千霜每间刺去,却堪堪停住,随即一偏,照着她脸颊轻轻划去,剑尖飞舞如萤火闪烁,白千霜只觉额头和脸颊这里一刺,那里一痛,紧接着心口闷闷一痛,却是被踹了个心窝脚。
小顶双脚落回地上,抖了抖剑尖上的鲜血,还剑入鞘。
白千霜被踹翻在地,听得半空中响起冷冰冰的声音:“苍龙-角,胜负已分,归藏萧顶胜。”
她绝望地躺在地上,只觉脸上刺痛,伤口似乎不深,微微发麻,却没有血流出来,不知那贱人使了什么阴招。她迫不及待想起身照照镜子,但方才那一脚委实厉害,竟是直接踹在了她的元神上——方才断了一腕,眼下更是雪上加霜。
白千霜自己看不到脸,水镜外的众人却看得分明,却见她左边脸颊刺了一条惟妙惟肖的毒蛇,右边脸颊刺了一只蝎子,额头上工工整整地刺着“心如蛇蝎”四个字。
有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平日便有不少人看不惯白千霜,便幸灾乐祸地议论:“连山道君那位小弟子剑法修为了得,心思也怪巧得。”
“我听闻过此种秘术,”有人博闻强识,向周围人解释道,“是一些门派惩罚犯戒弟子用的,除非施术者网开一面,否则这字迹图画没个几十年消不去。”
“可怜十洲三界第一美人,要顶着这一脸花过日子了,唉……”
苏毓把归鞘的母剑扔回蒋寒秋怀里,撩了撩眼皮,冷冷道:“要你何用。”到头来还不是得他亲力亲为。
蒋寒秋抱着胳膊没吭声,也只有师叔这种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人,才能想出这种损招。那一脚也忒狠,元神受了这么重的伤,那白家的姑娘的修为至少停滞百年。
苏毓乜了师侄一眼,便要飞去主台接徒弟,忽听“轰”一声巨响,主台中央忽然塌陷下去,露出一个深坑。顾清潇与白长老立即施法,飞至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