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惆怅来时路已迷
”
江疏影不悦道:“你的性格我最清楚,邵飏哪里看得住你?上次叫你去找师伯,你反而去结识了七星岛连海潮的儿子……只不过我与你师伯昨天也说了,连海潮只有女儿,你认识的那个少年,还不知到底是什么来历。”
“可是连珺秋亲口说了,小唐是她的弟弟!”岳如筝委屈地道。
“那他为什么姓唐?为什么一个人住在南雁荡山,不与家人联系?我还听你师伯说,那少年没有双手,这又是怎么回事?”江疏影抬目注视着她,面容虽是憔悴,眼神却不减凌厉。
“我……我没问他。”岳如筝被这一连串的质问弄得心神黯淡,声音也低了下去。
“你在那还住了十多天,却什么都不知道!”江疏影喟叹道,“如筝,我一向待你如亲生女儿,看来实在是太娇惯你了。你怎么连一点处事经验都没有?跟那个身份可疑的少年同出一处,也不怕被别人耻笑。不管他是不是七星岛的人,你以后再也不准去南雁荡了!”
“是他救了我,收留我养伤,要不是他,我也早就被极乐谷的人带走!为什么不能再去……”岳如筝又是不平又是难过,心里一急,语气便硬了起来。邵飏见状,急忙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道:“师妹,你怎可顶撞师傅?!还不快退下,让师傅好好休养!”
于贺之也皱着眉上前一步,拦在江疏影与岳如筝之间,向江疏影道:“如筝终究还是小孩性情,她又怎会了解这江湖险恶……不过当日那少年来找我之时,我见他连夜冒雨而来,言辞恳切,倒也不像是别有用心之人,所以才容许如筝暂时留在了他那里。”
江疏影乏力地倚在栏杆上,轻轻叹道:“如筝,总之一句话,你要自重!”
岳如筝心中五味杂陈,见师父神情疲惫,又不敢再与她辩驳,只好隐忍着低头退下。
岳如筝与邵飏离开水榭之后,一路上都默默无语。走到半路,邵飏拉住她道:“如筝,师傅也是为你着想。你不要这样闷闷不乐。”
岳如筝低垂眼帘,望着道边青青草苗,道:“我只是觉得难过。为什么你们对小唐一点感激之心都没有,反而追究他的身份,还质疑他的动机?”
邵飏不悦道:“我不是已经跟你提出,可以拿钱物去送给他吗?你还想怎么样呢?”
“我说过他不会要的!”岳如筝提高了声音,冲着他道,“当天我就叫你再等等,等他回来后再走,你非要拉着我下山!”
“你不觉得他是有意避开我们才去了深山吗?人家不想跟你道别,你为什么还那么傻?!”邵飏见她至今还耿耿于怀,不由也恼怒了起来。他走到岳如筝身前,打量她一番,道,“岳如筝,师傅现在内力全无,你却还想着那个唐雁初,我看你真是不像话了!”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哪有想着他?我只是为他鸣不平……”不知怎的,岳如筝一边愤愤地说着,一边觉得自己的脸一阵阵发热。
邵飏冷笑了一声,负手道:“这样最好。我现在就去听雨山庄,你好生待在小筑,不要再惹师傅生气。”
岳如筝本来是想与他一起去,但眼前两人之间气氛尴尬,她又想到当日遇到的听雨山庄少庄主那骄纵的样子,便恹恹地回了声“知道了”,就独自回了小楼。
邵飏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忽然觉得自从她在南雁荡住了这十几天之后,就变得喜怒无常,更让人捉摸不透。以前的岳如筝,很容易生气,却也很容易就释怀。她看来似乎什么心事都没有,成天如同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但邵飏却知道,在她心灵深处,时常会有说不清的阴影缠绕。就好像她最怕大风大雨的黑夜,她自己都不知原因,却难以摆脱这份畏惧之感,与她这自幼习武的身份十分不符。
邵飏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岳如筝时的情形。
那是十年前的一个春夜,他正在大蜀山下的溪边练剑,师傅则在不远处的梅林弹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