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
黑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叫他看起来不复睁开眼时的隐晦讨好与压抑,反而柔顺又乖巧。
身上的被褥滑落一半在地,堪堪盖住腰.臀。明明是活色生香的一幕,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光果的后背上,那里横陈着几条新旧伤疤。
心中闪了一抹异样的情绪,随即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轻叹了口气,移开目光轻步上前,发现对方睡的不是很安稳,削薄的唇紧抿着,眉峰微微皱起,眼睑处有浓重的青黑,可以想见皇帝这个位置并不如丁元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
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被褥,刚搭在他身上,没想安睡的人蓦地睁开眼——一双眸子又黑又深,如同寒冰一般,迸射.出几分冷冽的杀气来,却在见到是他后,立时收敛起来,唇角扬起一丝弧度,眼神在透亮的寝殿内带了些淡淡的柔和。
“我睡了多久?”
声音轻软又沙哑,还带着点性.感。
秋昀耳朵一动,扭头看了下窗台:“半个时辰。”
“才半个时辰?”丁元只觉浑身舒爽,心中微微诧异:“我还以为睡了有半天了。”
“那你是近来没休息好,难得眯了会儿,身体得到了放松。”秋昀弯腰替他掖好被子,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宫中若是不忙,你再睡会儿。”
“我觉浅,醒来便……”丁元余光扫到对方眼底倾泻.出来的温柔,本能地抓.住机会,放软声音:“近十年的打仗生涯,养成了一丁点动静便会惊醒的习惯,唯有在你这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我不日便要去关州,届时怕是再也难睡一个好觉。芫叔,你上来陪我睡会可好?就如我年少时那般。”
丁元说完,怕对方拒绝,又加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再心生妄念,只想好好睡一觉。”
秋昀扫过他疲倦的神色和瘦得削尖的下巴,轻点了下头,示意他睡里边点,随即和衣上.床。
躺下片刻,身上突然搭来一只手,他嗅着龙涎香气,沉默了片刻,闭上眼默认了对方的小动作,任由对方一点点靠近,直至整个人依偎在他怀中。浓郁的龙涎香不断地钻入他的鼻息,熏得他有些难以入眠,但掩藏在龙涎香之下的却是极重的煞气。
“芫叔,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像林间青草裹挟着鲜花的芳香,不浓不淡,很好闻,不像他,杀的人多了,身上总有股洗不去的血腥味。
“睡吧。”秋昀心绪有点乱,因为他不但不排斥丁元的亲密,还隐隐觉得对方身上的味道也有些好闻。
前者他还能用俩人认识多年来解释,可后者……
难道是因为方才得知平安有了喜欢的人,之后会有自己的生活,所以觉得寂寞了?
一时间他思绪纷纷。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疲倦袭上心头,眼皮重得厉害,睫毛抖了两下,嗅着萦绕在鼻端的龙涎香,耳边是平缓绵长的呼吸声,意识慢慢沉入梦境之中——黄沙漫天的战场,号角四起,着银色铠甲,戴银色半截面具的男人骑着战马,冲锋杀敌,马蹄卷起阵阵黄沙,伴随着将士的嘶吼声如临耳边,就在即将胜利时,一道淹没在厮杀声中的破空声从男人背后电射而至,射穿毫无防备的男人的心脏。
梦境中止在男人跌下战马。
秋昀倏地睁开眼,梦境里的画面深深地印在识海,不断闪现。
他不从做梦,而一旦做梦便是天道警示,可这里是小世界……想到什么,他唤醒在他识海沉睡的镜灵:“小镜子,我的梦是怎么回事?”
“这是丁元的最后命运。”
“什么意思?”秋昀眉峰皱紧,反应过来:“这段画面是你放入我梦境里的?”
轮回镜小声的‘嗯’了一声。
它可是带着仙尊来小世界找情缘的,之前见仙尊对丁元没有丝毫情爱,便也没去查看丁元的命运线。
可现在的仙尊明知丁元对他有企图,还与丁元同床共枕,这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