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
“姑爷。”
秋昀刚下马车,陈婆子一脸谨慎地走过来,小声说:“咱家进贼了。”
“平安,你先进屋看书。”打发了平安,秋昀皱眉道:“贼?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陈婆子看向隔壁,愤恨道:“那贼不知何时藏在隔壁,趁着老身出门,从隔壁翻到咱家想行窃,叫阿大抓了个正着,绑起来关酒窖里去了。”
秋昀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似。
因为昨日深夜,他也抓了个翻墙的‘小贼’。
“这事儿你无须声张,我先去酒窖看看。”说罢,他负手跨进院门,径直朝后院酒窖走去。
经过五年时光,酒窖扩大了数倍。
一坛坛尚未开封的酒坛陈列在酒架上,经久年月留下的醇香盈满整个地下空间。
秋昀提着灯笼,走下台阶,就见一熟悉的身影被五花大绑地丢在空置的酒架角落里,对方似是听到了脚步声,羞耻地垂着脑袋,尽量把自己的身体往里面缩,仿佛这般便不会叫人看到。
“现在知道丢人了?”
秋昀走到满身狼狈的男人面前,蹲下.身子,盈满笑意的眼眸望向不敢抬头的男人,轻笑了一声,边解绳子边道:“有门不走,偏学那等小偷行径,我都怀疑你这出去多年,进的不是军营,而是匪盗窝。”
丁元一声不吭,心中却是又恼又羞又后悔。
叫人当窃贼抓了起来不说,现下还被阿芫取笑,让他今后还如何面对阿芫?
“下次不可再翻墙了。”秋昀解开绳子,扶着恨不得把脑袋垂到地上的人站起来:“本以为你长大了,成熟也稳重了,没想到行.事却比年少时还要幼稚。”
“不是的。”丁元一听这话,急切地抬起头,解释道:“我敲了门,无人应答。”
“所以你就翻墙?”秋昀说着,扭头瞥向身边的人:“早上瞧你身手不错,怎地被阿大给抓起来了?”
“我……”丁元不敢直视他的眼,心虚地垂下头,小声道:“被人从后面敲了一棍子。”
丁元心中委屈,想听阿芫安慰,不想却听得对方说——
“该!”秋昀放开丁元,越过他,头也不回的道:“不经主人同意私闯我家,没叫阿大一棍子打死,也是你运气好。”
想到背后偷袭的那个下人,丁元咬了咬牙,忍着发麻的手脚,连忙追上去,沉声道:“我知道错了,芫叔。”
“知道错了就好。”秋昀没打算与他计较,除去曾经拿他当儿子养过,还因对方现下不明朗的身份:“你不是在镇子上吗?怎地回来了?”
“我这次回来除了看望您和平安少爷,也是想回来给我、哥扫墓。”还想圆五年前那个缺席的中秋团圆节。不过,说到埋葬在落英山上的‘兄长’,他跨前一步,堵住前路:“芫叔,我、我兄长的坟茔是您修的吗?”
丁元两个时辰前到达盛家村的。
他担心嫂子昔日留下的旧怨会影响阿芫,便中途弃马,避开村民,挑了小路想先去看看所谓‘兄长’的安眠之地可还在。却吃惊地发现坟墓不仅完好,本该荒草丛生的坟茔也不见一丝杂草,小小坟包更由砖块精心修缮过。
当年嫂子杀了盛老赖子,他惊慌之下,没考虑到‘兄长’的处境。
后来在军营他因酷似亲生.母亲的脸,叫云王认了出来,也是那时,他方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同时也从云王口中得知他的父亲已经寻回了丢失多年的‘儿子’,时间便是在他‘兄长’去世后半个月。
且那个找回去的儿子早年被一户姓丁的人家收养,他才明白了‘兄长’的良苦用心。
秋昀瞥了他一眼:“不是我修缮的,是我花银子雇人修缮的。”
“那您是怎么说服族长他们……”丁元想到被嫂子杀死的盛老赖子,感动之余又有些难受,坟茔下埋葬的并非他兄长,可阿芫却为了他,守住了‘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