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
飞漱院的明书不知怎的突然疯了,此事逐渐在后宫传开。
转眼过去好几日,明书的情况也不见好,整日仍是疯疯癫癫,只不过好在没有任何伤人的举动。
这日苏栩栩到永宁宫中请安,太后也过问起此事:“听说你宫中那个叫明书的丫头,似乎患上了癔症?”
“回太后的话,正是。”
太后盘着手里的佛珠:“本宫素日瞧那小丫鬟也算机灵,倒也可惜,只不过她若是病了,你身边的人岂不是少了个伺候的人?”
苏栩栩唇角上扬的弧度一丝不苟:“多谢太后关怀,只不过妾身宫中平日里琐事不多,少一个人也无妨。”
“你既是贵妃,旁人有的岂可少。”太后道,“况且若是到了年节忙时,宫人自然用不过来,本宫身边这个叫玲珑的小丫鬟倒还中用,不如就随你到飞漱宫伺候罢。”
“太后?”原本跪坐在太后下手,正替她剥橘子的宫女抬起头来,目光中写着诧异。
苏栩栩也愣住了:“这……玲珑在太后身边伺候多年,奴婢如何能夺人所爱。”
太后慈眉善目地笑了:“你不要玲珑这丫鬟,莫非是嫌她笨手笨脚不成?”
玲珑这会儿也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就算再受宠,终究也还是奴才。
玲珑人如其名,心眼儿总比别人多上那么一窍,原以为在太后身边,就能在陛下面前混个眼熟,有朝一日飞上枝头脱离贱籍。
而到了飞漱宫,一切又不得不从头再来,玲珑却不得不忍着不情愿:“是,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苏栩栩静静打量了她一眼,忽而莞尔一笑:“既然如此,奴婢便多谢太后忍痛割爱。”
容凌站在一旁,没有她吭声的份儿,却莫名觉得苏栩栩的笑里似乎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几人正说着话间,突然听见外面太监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屋子里的人除了太后外皆起身相迎:“参见圣上。”
“贵妃快快请起。”周文帝伸出手原打算将苏栩栩扶起来,不成想她不动声色地绕过他的手,自己已经站起来。
周文帝久居帝位,自幼便阅人无数,如何能看不出苏栩栩一直以来隐隐的抗拒之意。
也正是如此,身为帝王的傲意让他自从新婚之日后,便再未留宿飞漱宫。
原以为冷落苏栩栩一番,她自然会懂事许多,不成想今日依旧是这般,思及至此,周文帝语气沉了几分:“是朕来得不巧,打扰了母后和贵妃的清静。”
“景儿这是在说什么?”太后唤起他的乳名,忙让玲珑倒茶。
玲珑忙不迭起身端起茶壶,将刚泡好的清茶倒入瓷盏中,双手奉上:“陛下请用。”
与皇帝说话时,她的嗓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妩媚。
只可惜周文帝早已习惯这般被人伺候,只是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甚至都没看她一眼。
玲珑面上的神采黯淡下来,退到旁边站好。
润过喉后,周文帝才开口:“儿臣此番前来,是想问问母后关于秋猎的看法。”
大周的祖宗是在马背上打下江山,尽管这些年国泰民安,文臣更为重用,但这尚武的风俗仍未弱化,每隔三年的秋日皇族都会举行秋猎大会。
“哀家一把老骨头,哪还有什么兴致?”太后道,“倒是苏妃,本宫听闻你擅长骑射,此番可定要大展身手,让朝堂上那些文官看看,他们连一个小女子都比不上。”
“太后谬赞。”苏栩栩自是不能顺着她这话自夸自擂,“臣妾不过是幼时习得的拙技而已。”
三人闲谈时,苏栩栩不觉间又将话圆到明书这件事上,向周文帝求情:“明书是自幼伺候在臣妾身边的丫鬟,她这般模样,臣妾实在是于心不忍,不知陛下可否准许奴婢将明书送出宫休养?”
她说这话时,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直直看向周文帝,微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