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陆小凤传奇
的恩师,不止是出于教授武艺方面的考量,里面还涉及了一些朝政之事。如今看来叶孤城没有把“师徒”这个关系只当做名义上的事情,而是真的对世子上了心,这样一来也没什么不好的。
叶孤城是一个能够把己身视作剑的人,在无须处理白云城内务的时候,只要他想,他可以把一整天都用在习剑上。
但是,出于主观意愿的不想外出走动,与被动的无法外出,这是两回事。
习武从不是闭门造车就能登临巅峰的,叶孤城能有现在的境界,经过了不知多少生死比斗。他偶尔会独自离开平南王府,过上一二十天又会孤身回来。
有时候他回来时正值夜里,还会见到乔衡的院落里亮着星星点点的灯火。
叶孤城知道,除了他外,王府里还有一些夫子为乔衡上着课,他现在很有可能是在完成对方留下的文章课业。
他站在那儿看得久了,乔衡自然发现了外面有人。
乔衡起身打开门,看到了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叶孤城。
“原来是师父。”乔衡见是他,说,“师父这是刚从外面回来吗?”
叶孤城颔首,他说:“早些休息。”说完,他转身离去,白色的衣角在夜色中轻轻划过,没有带起一丝响声。
这种感觉很奇妙,在南王联系他以前,叶孤城从未想过会收这样一个徒弟。在他心以前的设想中,他的徒弟至少该同他一样诚于剑,有一颗百死不悔的向剑之心,为人不落窠臼、不受拘束。
却不曾想到当他真正收徒后,曾经的设想都被推翻,真要形容的话,他只能用“笼鸟槛猿”这四个字来形容对方了。然而奇异的是,对方的剑并没有因此而变慢,或许对方手上的剑被层层束缚着,但是藏在心里的剑,却无法被任何枷锁缠缚。
叶孤城觉得,哪怕南王的筹谋功亏一篑,也不会比现在的这种笼中飞雀、槛中野猿似的生活更糟糕了。
这种想法其实也不算错。
因为乔衡知道,别看现在朝廷对藩王过分管制,但是这依然只是个开端。
据他对《陆小凤传奇》的记忆 ,以及真正身处此世后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本朝既然与他熟悉的明朝极其相似,那么就如明史中记载的那样,朝廷对藩王的辖制只会越来越严格。
到了最后,很有可能就会像《明史·诸王传》里写的一样:“贤才不克自见,知勇无所设施。防闲过峻,法制日增。出城省墓,请而后许,二王不得相见。籓禁严密,一至于此。”
就是说,即使你德才兼备、智勇双全也不能有所建树。就连出城扫个墓,都要先进行请示,并且要得到允许才可以。若是不想被视为串通谋反,藩王之间一辈子都不要见面。
南王世子由于这张脸,几乎提前过上了明朝中后期的藩王才会“享受”的生活,现在换作了乔衡,的确是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里去了。
乔衡目送着叶孤城离开,然后又回到房间里在书桌前坐下。
他写的不是什么夫子布置下的课业,而是在给花满楼写回信。
他离开封地不太容易,花满楼过来找他也不太方便,但是两人要是真想联系还是可以写信的。
花满楼寄给他的信中,说的大都是一些琐碎小事。
比如说乔衡居住在百花楼时,替他移栽的两盆花终于再次开花了,香味清新,闻之忘俗。这种不知名的花,凋零的时候不是片片掉落,而是一整朵一整朵的坠落在地,花满楼在把信寄过来的时候,随手拿起一朵夹在信纸中间,轻轻压扁,附在信封里一同寄了过来,并调笑道,这样子的话,乔衡就能看到他当初亲手栽的花了。
当信寄到乔衡手里后,那花已经成为了干花标本。
这等生活小事,被花满楼一经手,也变得极具风雅文趣了。
乔衡思考了一下,竟有些拿不准自己这边有什么事情值得大书特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