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红肚兜
实在是不情愿的样子,便又笑道:“大爷再不爱这个大红的了,改日我叫绿萝给绣一件鸦青的,可不碍着您一个‘大男人’穿了。”
王玚见实在没办法,只好同意:“行,今日就先穿这个。”
鸢尾便上来,小心给王玚穿上了,整理好了,又撤去大迎枕,拿过床脚柜子上头的薄被搭在身上,口内不住地说道:“大爷,睡罢,我把帐子落下来,就在外头榻上守着,等睡醒了叫我一声就来。”
王玚点头,精神也有些不济,略倒了一会子便沉沉睡去了。
鸢尾却没出去,守在帐子外头的墩子上,听得王玚渐渐睡沉了,才转过隔扇,跟高妈妈在外头榻上坐定了,又叫小丫头去端剩菜过来。
她歪在榻上等小丫头过来,想了一会子,又叫高妈妈:“大爷这回好了也不知是怎的,瞧着是更精神了,就是喜好变了,原来最爱大红色,我绣的那个肚兜从来只有上赶着叫拿出来穿的,如今竟也不愿穿了。”
高妈妈却不当回事,嗐声道:“嗐,小孩子家家的,今日爱这个,明日爱那个,这不是常有的事儿?
素日大爷最黏你,去哪里太太也必叫你跟着,看看跟着大爷的这些,小丫头子自不必说,就是原先跟着太太的绿萝,又哪里有你得用?用得着你在这里多心。”
鸢尾出了半晌神,也不应话,就指着小丫头子端上来的碧粳米粥:“这是前儿才来的进上用的新鲜碧粳米罢?怎么端到我跟前来了?你别浑端,这是给太太的!”
小丫头紧着巴结道:“鸢尾姐姐,这是太太方才吩咐的,说是鸢尾姐姐连日辛苦,教您尝尝鲜儿——我哪里敢浑端呢!”
高妈妈一拍手:“这不是了?这屋里的,就是算上我,太太跟前儿,谁还能越过你去?”
鸢尾看着也不是十分欢喜的样子,只微微露出一点笑意:“不是妈妈说的多心,就是白说一句罢了。”说完也不理高妈妈再说什么,径自低头喝粥了。
天正是六月份最热的时候,清早下的那几点雨早被高温蒸干,升腾起来的水汽更增添几分闷热。
王玚不过睡了大半个时辰就热醒了,汗湿透了身上搭的软被,但不知身上的肚兜是什么料子,竟是一点也没有贴在身上。
王玚不禁感叹古人纺织业的发达,又暗想:这回以后的出路可以划掉一个了,看来我是不适合往手工业发展——就我这水平,肯定没戏。
他待要起床,起身才发现,除了身上的这件肚兜,附近竟看不到别的衣物——王玚大窘:“难道还要穿着这个肚兜叫人过来?”
他负气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实在是热的受不住,只好咬牙安慰自己:“反正现在我不是三十岁的大男人,是六岁的小娃子,怕什么,
再说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穿,看二叔那个样子,说不定他才真是三十岁了还穿着肚兜,哈,要是我爹那个李逵、张飞似的体格儿围上个红肚兜……没眼看,没眼看了。”
王玚想着想着竟自己笑起来,惊动了外头守着的高妈妈和鸢尾。
鸢尾进了纱橱,挂起外头吊着的帐子,冲王玚笑道:“大爷这是做了什么好梦,都笑出声儿来?”
说着,手脚麻利地接过高妈妈从柜子里新取的衣裳,一边服侍王玚换上,一边口里不住地说:“大爷躺了这几天,我想着如今必定是呆不住了,今儿天又热,只躺床上怪难受的。
太太那边正商量排宴的事儿,也是闹腾,不如我带二爷到花厅子里做做,又凉快又便宜。”
王玚听见心里一动,他正想仔细看看四周摆设,又苦于没有机会,如今去正房正好,不但能观察观察家境到底如何,看看筵宴的规格也能大致猜出父亲的官职地位。
他便摇头道:“不好,我清静了这几天,正是要热闹热闹,就去太太那边,看着太太我心里就安下来了。”
鸢尾诧异道:“大爷素日爱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