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修)
关于老王的这本记事本,看到最后,李春兰也很惊讶:“老王聋了啊!”
唐宁也心惊,一个人若是聋了,光是生活都会有诸多不便,何况要开运输车,最后那运输车翻到沟里,说不定就和老王的聋病有关系。
李春兰还在感叹的时候,唐宁翻到了盒子里的一张病历单,那个时候的病历单十分简单,油印了一个“XX医院”的开头,就写下了病情,字体也就是龙飞凤舞的,唐宁只看得明白俩字儿:失聪。
唐宁不禁一阵唏嘘感叹,还想起了王豆豆,不过王豆豆是发烧烧聋了的,应该只是个巧合而已。
毕竟这年头发烧,烧聋了的,烧傻了的,倒是比比皆是。
不过唐宁仍旧有些心绪不宁,还问了李春兰一句:“王爹的爹,聋吗?”
李春兰想了一会儿说道:“这倒不晓得,我嫁过来的时候,就没见过他爹,他爹早死了。”
倒是到了晚上,唐老四回来了,一家子坐在桌上吃饭的时候,说起了老王的“聋”病,唐老四就笑了:“王老爹耳朵好使得很,不是聋子。”说完又笑唐宁:“哪能代代都是聋子,是不是吓到你了?”
唐宁抿嘴笑了笑,心说: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一来,她不用担心自己以后遗传到聋病,二来,王豆豆和她的身世也没有搞错。
这次洪水事件的后续,除了王桂花家损失了一个人,其余的人家就是损失了一两间房子,人倒是没事儿。
唐老爹的老房子也垮了,亏得老大和老四又出力,给老两口修了三间土坯房子,一间厨房,一间堂屋,一间睡屋,真是多一个猪圈都没有,唐老二一家子没得住了,也只得到处借钱修房子。
这下唐老爹倒是摆脱了唐老二这个吸血的儿子,过得还算不错,不过在老二修房子的时候,唐老爹还是多给了十块钱,就算不看这个儿子的面,总要看自己那几个孙儿的面。
老两口这样做,这倒无可厚非,老大和老四晓得了,也没揭穿,得饶人处且饶人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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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迎来了初中时光。
李春兰特意去扯了“的确良”来给唐宁做了一身小碎花儿裙子,另外再用棉布等稍便宜的料子,给她做了几身新的衣裳裤子。
李春兰的想法很简单,闺女到城里上学去了,自家有这个条件,不要叫人看不起闺女。
唐宁之前的衣裳自然就有穿不了了的,李春兰就把旧衣裳拆了,给唐宁又纳了两双千层底儿,顺道也给霍云霄纳了一双。
李春兰心里有数,霍主任家老是给唐宁送东西,她也不好每次就这么空手接着,总要送些回去,可霍主任家庭环境蛮好的,她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亲手纳一双千层底儿给人家儿子,方才显得自己诚心。
至于唐宁那些更小的衣裳,李春兰就给唐建成穿了。
现下唐建成就跟在唐宁屁股后面捡衣裳了,好歹那时候的料子多数不是花里胡哨的,看不出来男女,否则唐建成穿得跟个花姑娘似的,他不得委屈死了?
霍妈妈也给唐宁缝了个花书包,霍妈妈说了:“姑娘家,难道还背背篓上初中?”
唐宁也就欢欢喜喜的接受了,她娘给她准备的那个棉布包包,她一共俩包包,可以轮着换洗了。
报名这天,唐宁就穿着她娘给她缝的那套最时髦的“战衣”,背着霍妈妈送的花包包,坐着她爹的运输车,去了学校。
这是她娘非要要求的,说是一定要给唐宁撑面子,现下到了城里,不能给人家比下去之类的。
唐宁对她娘这番耿直而又天真的“暴发户”理论给笑疯了坐在运输车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瞧见了这运输车,都忍不住看一眼,她就满心感慨:真想不到,我三十来岁第一回感觉自己像个暴发户,竟然是因为坐运输车去上学!
当年她去试骚包兰博的时候也没觉得自己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