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仁心【完】

小小的湖泊中央。

湖里种了许多睡莲。时值盛夏，睡莲恬淡地开着，静谧美好。

走在湖面上那通往民政局大门的蜿蜒的木桥上，刘旻突然提起了陈年旧事：“小蓓，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写日记的事情吗？”

听到刘旻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顾舒窈微微一怔，然后反应过来了。

刘旻他……这是要和自己说事情的真相了吗？

如是想着，顾舒窈颔首着，反问：“你现在……要告诉我原因了吗？”

刘旻仿佛是在组织语言，过了半分钟，才回答：“我说了你可能会不信……我这辈子，算是重新再活了一遍。”

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一颤，顾舒窈脑海中浮现起两个字——重生？

可她并没有出声，只安安静静地等刘旻的下文。

“上辈子我们也认识。但是是你帮那个呼吸衰竭的老奶奶做的切开插管，被感染的人也是你。并且……你因为感染了新型流感，殉职了。”

“作为医生，我们是见惯了生老病死的，所以，一开始知道你的离开，上辈子的我并没有任何感觉。直到……你家人托人将你写的日记拿给我。”

“看了你的日记，我才知道……原来你喜欢了我这么久，原来那天在更衣室，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的你，是想和我告白。”

“可是，你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你对我的心情，就被护士小陈拉走，去抢救那个老奶奶。”

说到这儿，刘旻停下了脚步。

“这一走，就是永远。”

————

听到刘旻如抽丝剥茧般把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顾舒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面对刘旻灼灼的目光，她又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想了一想，顾舒窈才提问：“所以上辈子的你终身未娶，是因为我吗？”

刘旻摇了摇头：“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真的太忙了，根本没时间认识女孩子，更不要说谈恋爱了。”

顾舒窈应了一声，又问：“那你这辈子帮我给老奶奶插管、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报答我上辈子对你的喜欢之情吗？”

顾舒窈话音一落，刘旻就一个脑瓜崩弹在了她的额头上：“说什么呢你！我是这样的人吗？！”

虽然刘旻这一下子没用力，但是顾舒窈还是假装痛得捂住了额头，然后瞪了刘旻一眼：“那你那时候是为什么想要帮我？！”

“我也说不上来……”刘旻回忆着当时顾舒窈表白的场景，“就是，在你和我说你喜欢我的时候，我心里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意愿——这辈子，我不能让你死！”

“所以，你才出手帮我做切开插管？”顾舒窈说着，从刘旻那儿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心中顿时无名火起，忍不住伸手狠狠地掐了他一下，“刘旻！你疯了吗？！那个老奶奶感染了新型流感，你很有可能会被传染的！我死了无所谓，但是你不能死！你死了中国的呼吸内科学怎么办！”

看到顾舒窈生气了，刘旻忙伸出手来将她一把搂到怀里，像平日里那般柔声哄她：“我那时候哪里想得了这么多嘛！我那时候心里就一个念头——不能让你死，就算是我死了，也千万不能让你死！”

“还好，我如愿以偿，把你的生命给保住了。并且，我也很幸运地只是轻症流感。我们都活下来了。”

“小蓓，如果说，一开始救你是冲动。但是后面的每一天，我都在感谢自己最初的这个冲动。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要让我重新再活一次。直到那天你晕倒，我冲到医院，在得到你抢救成功的消息的时候，我才明白——这一次，是老天爷不想让我再错过你。”

“重活一次，我不仅救了你，救了更多的人，我也救了我自己。和你在一起，我的生命才算是完整的。”

说到这里，刘旻忍不住低下头来，在顾舒窈的额头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