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有话就直说

那瞬间，他徐淡的眸掠过一抹浓重的合色。

探手，他灼烫的指，抚上她柔顺的长发。

「你有多爱我，雨儿？」他粗嘎地问。

「我，」她叹息。「如果说比山高、比海深，那很俗气，可我实在想不出，比起山与海更直接的形容了。」她倾心对他低诉。忽然，想到自己脆弱的生命，是因为他才有勇气延续，她又叹息。

「我可以为你死，月行。」她忽然说。他僵住，胸口停止起伏。

织雨屏息，小脸渐渐肃然。

「你相信吗？你的爱，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她温柔地对他低喃，声调却慎重地如咒誓。

她的生命本来就破损，随时会面临死亡威胁。

他并不知道，倚靠剧毒存活，如饮鸩酒，她早已是将死之人。

若非为了他，死比生，对她来说还要更容易，但她不会提自己脆弱的生命，因为她不要他耽心。

柔柔地环住他的腰，她想起自己来找他的初衷……

即使他现在就要她，她也会给，因为她的生命，本就是为他而延续的。

「雨儿，你抱得我太紧了。」他沉嗓道。

这拥抱，紧得，令他焚烧的心被灼痛。

织雨放开他的腰，脸儿羞红。「对不起。」

他沉视她娇羞的小脸。「我只是来看你，更重要的是，告诉你，我们的婚礼将会在一个月后举行。」他沉着嗓，对她这么说。一个月？「这么快？」她没想到。

「事实上，我希望明日就举行婚礼。」他嘎声道。

这话，惹她娇羞地垂下小脸。

他总是这么直白，让她有些无措起来。

他沉眸，凝视那张小脸上的娇红。

轻轻将怀中的娇软推开，那焦渴与胀痛，又莫名地找上他。

他站起来。「我该走了，刚回来不久，还有许多事待处理。」

「那么，你快些去，不需要陪我了。」她温柔地体谅他。

他眸色一敛，对她笑了笑，转身欲走。

「月行。」她忽然唤住他。

「还有事？」他回头。

她欲言又止。

她原想开口，问他何时再来看她，可转念又想，她不该如此缠着他。

「没什么，」她微笑。「别忙坏了，要注意身子。」

温柔地叮咛。他沉眼凝视她片刻。「知道了。」半晌才应声允诺，转身离开。

她怔怔地盯视他的背影，直到他跨出房门。辛儿与平儿又进来了。「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织雨回神，见到两人如影随形的伺候，明白她们只是善尽职务，因此不得不盯紧她。

她释然一笑，柔声对平儿说：「暂时没有。你们先出去，不必伺候我了。」

「是。」平儿与辛儿出去，却守在门外，也不离开。

织雨有些怔怔。

她好像，成了囚牢里的犯人？

笑了笑，她知道自己绝不是犯人，因为这囚牢太华丽，即使比起一般人，她都已幸福太多。是他太在乎自己，所以给她的照顾太多，她该知足，她该珍惜。

站起来，她徐步走到窗前，凝望窗外那片绿草如茵的土地。

一个月后，她将成为他的妻子，他将成为云落城新的主人……如果爹爹能够接受的话。

她希望能够。自她离开宫城后，爹爹为了寻她，宫城内如今应该已陷入一片混乱吧？想起爹爹，她内心升起歉意。不知爹爹现在如何了？不知他又要如何对斩将军解释，关于她的忽然失踪？

想起云落城，她就难掩忧郁。

虽然，月行曾经说过，等她有了孩子再回去，爹爹会原谅他们，可事情当真会如此顺利吗？

「希望如此。」对着窗外，她喃喃轻语。

希望如此。

她真心希望，未来一切，都能如他们所愿，那般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