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羌海冰窟

二人被摔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脸上帷帽竟也被甩掉。只见湖下冰窟九转十弯，浑然天成；洞底呈出幽蓝的光亮，如琉璃般轻盈透彻。

借着光线，二人互视了一眼，见那舒锦瑜长相端正，星目剑眉，一看就是个武者。

奚慕芸只觉得他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两人在窟底转了半天，寻不着出路，又攀登不上去，真是无奈至极。朝冰窟上方望去，见已至夜，星月在头顶上方，显得格外明亮。

奚慕芸被冻到浑身哆嗦，舒锦瑜见状不忍，便把身上的棉帛褪下，给予她披上。

“这如何好，你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奚慕芸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常年待在苦寒之地，习惯了。”舒锦瑜笑了笑。

二人又冷又饿又困，偏身上连火折子都没有，只得依偎在一方取暖。彼此挨得近了，竟心猿意马起来，两人努力克制，奚慕芸感觉自己已是双颊通红。

为避免尴尬，舒锦瑜先开口聊起天来：“一路走来，观你性子温良，与世无争；姻缘路本不该如此忐忑？”

“就因为对世人世事无甚防备，方落此今日下场；实属识人不清。”奚慕芸苦笑道：“也曾对那人真心相待，但如今想想，怕也算不上爱意多深。大约是嫁鸡随鸡，对既定的命运屈服而已。早知他是那样的阴险小人，奚家也不会沉沦，我也不会误了终身。”

“是啊，谁能料想到生死与世事无常呢。”舒锦瑜一双狭长的眼眸，若有所思地凝视她道。

“瞧你与我年纪相当，大概已成家有后了吧？”奚慕芸问。

“没有，孑然一身。”舒锦瑜摇首。

“哦，那到了大凉以后，你会一直相助长嫂，陪我们一起为奚家复仇吗？”奚慕芸觉得自己纯属没话找话。

“嗯，我们会是同盟。”舒锦瑜点头。

“同盟？你不是长嫂的下属？”奚慕芸问。

“不算是。”舒锦瑜答道。

“喔。”奚慕芸道：“你不是大凉人？”

“......不是。我与你一样，是大魏人。”舒锦瑜说。

“那你为何要与长嫂达成同盟的协议？要与我们一起对付拓略王室？”奚慕芸感觉谜底已即将揭晓。

“待到了大凉，你便知晓了。”舒锦瑜神秘一笑，关键时刻卡住了。

天渐亮。

二人寻到马尸，从缠裹在马身的布袋里取出一些干粮和一只号角。

吹了近两个时辰的号角，终于聆听到头顶冰面上，有马蹄声传来。

十余个秃发皇室的护卫将其二人救上来，一个披着紫色棉帛的富态女子站在冰面上焦急的期盼着。

“长嫂！”奚慕芸爬出冰洞，见了至亲之人，不仅泪涕涟涟。

长嫂秃发琉璃，在嫁入奚家以前，是南凉的皇室远戚。

琉璃见奚慕芸平安无事，不由喜笑颜开，道：“小妹，这里还有一位故人，待等见你。”说毕，携起她手，将她与舒锦瑜一同引入南凉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