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深山古墓

刮骨疗毒，求生不能、求死不成的痛感，她无法和任何人形容。

纵然道姑为她日日上麻沸散，也解除不了她周身的神经痛感。

她躺在榻上，如死人般默默承受着。可往昔历历，这些日子，却时时如倒影般在脑海中回放起来。

她想来了一件事，当时令她疑惑一时的事。

慕云安然呆在武夷后山养病，一呆就是两年。

日子清净闲暇，跟着老道姑，她学会了种植果蔬和烹饪。

老道姑，名唤碧不羁。她便喊她：不羁道长。

“尘日恒长，慢慢活，凡事不急。须晓得，语迟则贵，事缓则圆的道理。”不羁道长立在晨光下边练着太极，边笑咪咪朝她说。

“我不急啊，但有人按捺不住。”慕云从土中刨出个大土豆，扔进竹篮里：“中午炒土豆丝吃可好，发现和鸡蛋炒在一起，放些蘑菇丝、胡萝卜丝儿，再至些醋酱，味道绝佳。”

“你又自个儿发明了道新菜，孺子可教。”碧不羁咽了口唾沫。

“日中一食啊，不羁道长。您这会儿就馋了么？这会儿才刚隅中。”慕云哈哈笑道。

“我去叫碧兮迩那小子过来劈点柴。”不羁道长略不好意思地咧咧嘴，只身往前山去了。

“碧兮迩。”慕云奚眉头又蹙起来：“真烦啊，短短余生，亦避不开拓略宫里的人。”

碧兮迩劈柴烧火，奚慕芸烹饭炒菜。

碧不羁仰在木躺椅上，摇着蒲扇，满意地瞧着这两个徒孙儿，心想自己这晚年的日子，真是惬意。

待吃完饭，碧兮迩和慕云一起去溪边涮洗锅碗。碧兮迩又趁机劝道：“这些时日，见你已恢复如常，不如同我一起回前山碧兮观吧？莫要在此扰了不羁道长的清修。”

“我呆在此处，也是在清修呀。”慕云斜楞他一眼：“不羁道长也没说要赶我走啊。”

“那是人家不好意思张这个口，但你得自己识趣。”兮迩斩钉截铁道。

“要走你走。”慕云端着木盆起身，却被兮迩拽了一下，听他说：“瞧，这是些什么？”

慕云驻足，顺着他指向的地方，细细端详起来。

潺潺溪水下，泛着一缕缕银光，倒像是丹砂提炼的水银。

二人心生疑虑，遂结伴沿溪而上，走了小半个时辰，发现水源尽头是一片嶂雾笼罩的密林。

密林后有一座不起眼的坟，坟前有碑铭：“丘穆之冢”。

“丘穆，我朝贵氏之一。却不知这位丘穆后人，缘何葬在这大山深处。”奚慕芸疑惑道。

“丹砂水银，与这坟丘究竟有何干系？碧兮迩也疑窦丛生。

两人绕着坟丘四周转了几转，发现这里的土色泛红，空气中泛着些难闻的气味。慕云只觉头晕，扶住墓碑朝兮迩道：“咱们回去吧。”

“怕是瘴气会引人中毒，那便先回去吧。”碧兮迩同意道。

谁知回去的路，跟遇到鬼打墙似的，怎么也识不出个东南西北来。

“先寻到水源尽头，沿着水源走。”碧兮迩道。

正说话间，二人蓦地脚下一空，双双跌入个深洞。

晕厥半响，耳畔有水流声拂过，二人渐渐清醒过来。“没想到，这深山里还有暗流。”慕云惊讶道。

“丹砂水银，便是随这空洞中的暗流涌出去的吧。”碧兮迩环顾四周，见此洞颇深，尽头却有隐隐光亮。

二人相扶起身，一起往那光亮处寻去。走了许久，方见那尽头的光亮，原所一尊尊丹火未熄的巨型炉鼎。

“有人在这里炼丹？”慕云道。

“是曾经有人在这里炼丹吧！”碧云兮走上前细细观察那炉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