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终成遗憾

“张叔，你失约了，不是说好……”显踪挣开了九奴的手，一边喃喃低语着一边走近了床，轻轻握住张费苍白的手，“……你要来接我回去的吗？”　　柳心站在一边，眉头动了动，似乎有些被触动到了。　　她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就让他待在这儿吧，至于能不能治好，我也无法保证，看上天狠不狠心带走他了。”　　九奴迅速行礼，激动地说道：“谢谢，感激不尽，这份大恩大德我一定会永远记得，柳姑娘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柳心回头看他一眼，一瞬间竟觉得这张清俊的脸如此陌生，以往她见到九奴都觉得他是只脑子有病的花蝴蝶，而现在，那张脸上带了点伤、血与泪，充斥着悲痛、恳求和感激，看上去正经了不少。　　“江，九，奴。”　　柳心一边轻声唤着，一边缓缓走近了他，九奴没有躲开，而是坚定又认真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接下来的话语。　　柳心走到他跟前，微微仰头看着他，说：“你现在这副模样，倒是比以前顺眼多了，原来你也是会认真的嘛？”　　九奴回答：“柳姑娘若是觉得这样顺眼，我也可以一直保持这样，只要你愿意救阿费。”　　柳心转身，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人，我会救的。”　　显踪还趴在床边，紧紧拉着张费的手，柳心走到他身后，微微弯腰，自上而下看着显踪，显踪仰起头，正好与柳心四目相对。　　“师……傅？”　　显踪喃喃地吐出了这个称呼。　　柳心丹唇微动，道：“好吧，我现在把你还给他，你自由了。”　　显踪睁大眼睛，随后便醒悟过来，忙说：“不，柳心姐你也没有囚禁我，你不必这么说的，而且你还教了我那么多。”　　柳心伸出玉手，轻轻捧住显踪的脸颊，认真端详着显踪的脸。　　随后她缓缓说道：“我教给你的东西，可还记得？”　　显踪忙不迭地点头：“记得。”　　柳心继续说道：“那去吧，离开这里，回到江湖中去，去看看这世界吧。”　　她闭上眼，微微前倾身子，直至与显踪额头抵额头，同时喃喃说道：“记住，你是我送给这荒谬世道的礼物，亦是我亏欠张费的证明，从今往后，后会有期。”　　显踪也闭上了眼，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息流动变得异常平静，为张叔悲伤的情绪也逐渐和缓下来。　　谢谢你，柳心姐。　　如果说张费是无影的师傅，那么柳心也无愧于显踪的师傅这个称号。　　九奴带着显踪准备离开，临走前，因为柳心有话要跟他说，于是他让显踪先去外头等。　　柳心问九奴：“他的剑，你也带走了？”　　九奴说：“我们有过约定，我先死，他继承我的酒；他先走，我继承他的剑。”　　柳心问：“那他原先承诺过要带走的我的徒弟，从此也跟着你了吗？”　　九奴微微转头，苦笑道：“何止，他的主子和徒弟，也归我管了。”　　柳心有些惊讶，咳嗽了一声，随后迅速以手掩面：“难以想象，你一个自由惯了的人，居然真的会信守承诺去照顾三个孩子？”　　九奴没有回答，而是答非所问道：“阿费若是苏醒，记得托鸽子给我捎个信。”　　柳心说：“若是死了呢？”　　九奴沉默一会儿，说道：“那就别告诉我了，我好一直有个期待。”　　说罢，他离开了小木屋，去外面接应了显踪，两人一起离开了。　　柳心目送着两人离开，轻轻叹了口气，回头走向了还在床上的张费，因为毒素暂时被控制了，他的外貌已接近正常，现在躺床上的安静模样倒像是睡着了。　　柳心在床边坐下，说道：“以前，我以为那姓江的烦人，现在看来，你才是最麻烦的……”　　她看向张费昏迷的脸庞，继续说道：“……随随便便就尽全力，随随便便就受重伤，随随便便就碎了那么多人的心，你还真是好意思啊。”　　张费没有回应，柳心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但她还是要继续说：“放心吧，我已经把那孩子还回去了，你嘱托的事，姓江的都会办妥的，接下来，你就作为我的病体，留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