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园林(一)
手机的阮某人身上,回他一句:“不了,您先请。” 电梯门缓缓关上,从始至终,阮画京没有再抬头看他一眼,顾长珏转动中指上的指环,漆黑眸子中的光慢慢暗下来。 陈逢他们从包间里出来,胡子勾上他的肩膀,开着玩笑开解他:“我最近认识了几个妹妹,今晚去我的场子,咱们不醉不归。” “不去了。” 顾长珏的脸黑得跟关公似的。 “必须去,我今晚也舍命陪君子。”陈逢走到另一边,搭上他的肩膀,把人推进电梯。 酒吧里音乐声嘈杂,顾长珏喝着闷酒,陈逢端着酒杯靠着他坐,宽慰他:“联姻都是个玩儿个的,你看王家和李家那两位,同一个场子见了还互相敬酒,就爱比谁玩儿得更花,二哥你别太当真了,再说了,那位阮小姐就不是什么好人,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顾长珏放下手中的空杯子,瞟他一眼,凉凉地说:“不是好人,什么意思?” 陈逢挑着嘴角笑笑,给他满上,说:“还来问我,你自己心里不门儿清么。” 顾长珏脸上也跟着发笑,抬手摸摸冰凉的眼皮,他早知道她城府深,心机重,她的撒娇讨好是假,若即若离才是真,她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呢?或许,这是个无解题。 “是我的原因,与她无关。”顾长珏想了很久后说。 陈逢的五官皱到一块儿,震惊地问:“什么?” “她很好,是我自己的原因。” 她从来没变过,是他变了,是他变得越来越贪心,越来越不知满足,责任在他自己,与她无关。 “恋爱脑吧你,真是没救了。”陈逢摇头叹气,闷一口酒。 “就你还好意思说他,你们俩半斤八两,”胡子抽口烟,与陈逢碰一杯,“还有,阮小姐今天不在,我替她说句公道话,像你们这种家世的小孩,从小雷霆手段、尔虞我诈看惯了,能长出几个单纯可爱的好人呐?” “你是好人吗?”胡子挑眼问顾长珏。 顾长珏又想起她遭受过的冷待,带着苦笑摇摇头。 “那你是好人吗?”胡子又问陈逢。 陈逢吃瘪地干笑。 “这不就得了,何必严于律人呢,谈恋爱就跟抽烟似的,有人喜欢抽烈一点的,有人喜欢抽温和一些的,你要是非要强人所难,让一支烈烟变得温和,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买一包温和的抽?” / 宿醉过后,阮画京头疼得不行,草草收拾了行李,踏上飞往苏州的航班。 顾苏思维跳脱得很,别人接机都是捧着鲜花,只有她,拿着两朵白云似的棉花糖, “好久不见,”顾苏搂住她,“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家顾先生呢?” 阮画京回抱她,说:“伯父的作品展览不是假期开放么,他走不开。” 顾苏没多过问,把两朵棉花糖塞她手里,将行李移交给李叔,拉着她说:“走吧。” 苏州的秋天湿冷,街边的柳枝萧条,阮画京取下罩在棉花糖上的塑料袋,用竹签挑一丝放进嘴里,瞬间化成糖水,甜得她满足。 顾苏坐在她旁边,剥着热乎乎的板栗说:“苏州真的太冷了,我昨天到机场的时候差点被冻死,待会儿带你尝尝暖和的苏州菜,你的忌口还和以前一样吗?” “最近不能吃鱼虾。”阮画京用纸巾擦掉鼻尖上的糖渍。 顾苏指着车窗外倒黄不绿的草皮,笑呵呵地说:“你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