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的乔嘉南衬着身后那幅色彩极其强烈的画像,色块碰撞、交叠—— 画像竟黯然失色。 灯光缀在她的眼角,像蓄了一汪水,波动而荡漾。 贺庭温缄默良久,开口很轻,只问了一句:“你的答复是什么?” 乔嘉南眨了眨眼,面上笑意更浓,她兀地凑前了点,眼底有一层柔软的光隐藏在浓郁的底色下: “你猜不到吗?” 贺庭温面色不变半分,就这么看着忽然坐近了的乔嘉南,可就连乔嘉南本人都没有看到,在她自己近身的一瞬,贺庭温深深压着的眸底、骤然炸开了一片波光。 只一秒,便被妥帖地压到最深处。 视线交织,贺庭温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乔嘉南无声地将自己所有表情都揽走拆分细析。 果不其然,乔嘉南也没真想着让贺庭温答复,她斜斜地倚着沙发,一手支着头,面上笑意渐敛,最终只余漠然与懒懒: “我说我妈就在A市,就在我身边,G城哪来的亲妈。” 果然。 贺庭温抿唇轻笑。 乔嘉南这才不疾不徐地说出了所有。 上个礼拜,G城孤儿院的老院长通过当初乔家父母收养乔嘉南时留下的联系方式,顺藤摸瓜联系上了乔嘉南,并且缓着语气告诉她,说她的亲生母亲找回来了。 于是那天正在工作室中开会的乔嘉南几乎是面无表情地应了声哦,下一秒,手上握着的钢笔便精致穿透了纸张,撕裂声让员工们大气都不敢出。 乔嘉南面不改色地丢下一句散会,便起身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反手锁上了门。 电话那头的老院长大抵是听到了动静,叹息声通过电波清晰地传到乔嘉南的耳朵里: 她说当年她的亲生母亲不是将稚幼的乔嘉南丢在门口,而是走投无路、才将乔嘉南托付到了她的手上。 她说乔嘉南生父酗酒家暴,生母产后重度抑郁,一度想抱着婴儿跳楼,几次无果后,被志愿者强行带去医院检查,经历了漫长的治疗,女人才清醒了一点,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又看着被无休止追债的丈夫,终究是狠下心,半夜想将年幼的女儿放到孤儿院门前,却正巧被院长看到了。 院长连忙喝止住了她,女人潸然泪下,跪地哭诉,恳求院长收下尚且年幼的乔嘉南。 她说她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院长看着眼前跪地磕头的可怜女人,许久,终究是上前,抱住了乔嘉南。 女人道谢之后,最后看了自己女儿一眼,狠下心转身便走,而院长抱着的孩子似乎也好香感应到了什么,哭声衬着女人狼狈的背影,尽数被夜风所吞噬。 电话静默良久。 院长缓着语气,对着毫无反应的乔嘉南说:“她回来找你,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想让你赡养,她只是想……远远的看你一眼。” 想知道自己当年的决定是对是错。 想确认你过得好不好。 想确认你是否平安。 偌大的别墅内一片死寂,贺庭温就坐在那里,背脊依旧挺得直直,可他看着眼前无波无澜、平静地述说着一切、最后甚至还轻轻讥笑了一声的乔嘉南,贺庭温的眸底,终是掠起了波涛。 所以他安静地聆听完,无声地伸手,覆上了乔嘉南垂在膝上的掌,轻声:“你还好吗?” 乔嘉南面上的讥讽渐散,她就这么对上贺庭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