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
与此同时,渡月馆内,张姨妈正在交代她的姑娘们,去到京城要注意的事项。 张姨妈慵懒地斜靠在椅臂上,抬手指了指贾世珍,“世珍,你还记得你当初作为贾家小姐,分文不取自请入我渡月馆时所说的话吗? ” 贾世珍剪水一般的杏眸划过一抹暗色,她点了点头,“当时族伯一家霸占了我爹的全部家业不说,连我死去爹娘留给我的嫁妆也要肖想,逼迫我嫁给一个将死之人,世珍不愿屈服,所以带着嫁妆,来到了渡月馆。世珍当时说……” 张姨妈闭了闭眼,想起那个雨夜,想起十四岁小姑娘倔强不屈的眼神,终究是叹息了一声,“你当时说,你想要报仇,你想要你族伯一家去死。你恳请我将你培养成扬州城最负盛名的瘦马,你恳请我将你送进达官贵人的后宅。你当时承诺,他日你若得势,定不忘我的栽培之恩。如今,三年过去了,我答应你的,已然全部兑现,你的琴棋书画皆是宁江府最负盛名的先生所授,而我也将你推至了东宫,我该做的全都做到了,那么你……” 贾世珍会意,勾起一边唇角,“张姨妈放心,世珍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世珍若真有飞黄腾达的一日,定当衔环结草以报张姨妈的大恩大德。” 张姨妈点了点头,侧身从一婢子手中拿过一本名册,递给左下首的贾世珍,“这个名录上记载了太子一党人员名单,你入了东宫也许用得着,我虽然只比你虚长几岁,但既你叫我一声姨妈,便也别把我当外人,将来遇到什么困难,大可以和我商量。” 贾世珍倒是不奇怪张姨妈能拿出这本名册,毕竟她能经营这扬州城首屈一指的瘦马馆,怎会没有背景,虽然张姨妈没有明说,但是大家私底下都在传他是扬州盐商商会会长的外室,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扬州盐商商会不仅在扬州城一手通天,更是将手伸到了京城,与许多达官贵人皆有蛛网一般的连接,甚至,贾世珍猜测,便是这渡月馆也是这些勾连的一环,不然为何渡月专喜欢做豪门世家的生意,说到底不过是财色交易罢了。 这也是当初她来渡月馆所看中的地方,她要报仇,但她一无权二无势,所以她来了渡月馆,图的便是渡月馆的权贵人脉。 她接过卷册,目光略微一扫,就看见名单为首的陆湛,想起她们此行是随陆湛一同上京,于是便问:“张姨妈,你说晋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晋王么?”张姨妈眼波微转,而后呷了口茶,放松地往后靠了靠,“你们以为晋王是怎样的人?” 林芫举手过肩,“这个我知道,我上回去登月湖看见过他,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也是清隽不凡。倒是不像咱们扬州坊间传闻的那般。” 扬州城的百姓谁不知道晋王是个青面獠牙的杀人怪物,所以才能在五年前的东夷之战上立下大功,敌人一见他,还没开打,就先吓破了胆。 张姨妈闻言摇头笑了笑,“对的,晋王其实是个谪仙般的人物,生得金相玉质,俊美无俦,是个真正的月亮一般的人物,高不可攀。” 林芫细眉一蹙,“那为何会有这般传言呢?” 贾世珍回答道:“不过是因为这里是扬州罢了。扬州城的盐税,比河东道,淮南道等地儿整个道还多,即便如此,朝廷还是不满足,以晋王为首的太子一党不止一次提出要增加盐税。如此一来,扬州城的盐商自然对晋王嫉恶如仇,这才有了关于晋王的传闻。” 顿了顿,贾世珍面向张姨妈,微微一笑,“张姨妈,世珍分析的对吗?” 张姨妈伸出丰腴玉白的双手,替她鼓了鼓掌,“这三年来,我对你的栽培,果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