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噪
这不是斜对面兵器铺里的镇店之宝朝阳吗? 那掌柜手里捏着账本,视线落在朝阳残破的剑鞘上依稀可辩的应龙浮雕,问:“敢问小姐何处得来此剑?” 林芫被这么一问,当即心虚地偏开头,“捡的。” 那掌柜的做这一行生意,惯是会察言观色,一瞧就知这里头定有鬼,便没有继续追问,“那不知这位小姐,打算当多少银子?” 林芫托着下巴思忖,目光落定在那锈迹斑斑的剑鞘上,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糊弄一把,“我要当两百两。” 上回康颜还有意识尚且花费一百四十两银子,这回这个直接昏死过去了怎么着也得两百两。 掌柜一听,惊得一个趔趄。 价值万两白银的前朝宝剑,竟然只要价两百两白银。 林芫一看掌柜的这反应,疑心是自己要价太高了,毕竟就一堆破烂铁而已,于是小心翼翼试探,“那不然一百八十两?” 那掌柜扯了扯唇,却依旧是没有接话。 林芫见他并不搭腔,以为他还是嫌弃贵了,于是弯腰抱起那破剑,“算了算了,我不当了。” 那掌柜见到手的鸭子要飞,当即迎面堵在门口,佯装为难地道:“姑娘且慢,一百八十两倒是没问题,只是你这剑太破了,只能当废铁卖,是以,你恐怕只能死当。” 林芫原是没打算死当的,毕竟是旁人的东西,然当她目光往门外一扫,瞧见斜对面医馆大门上医者仁心的牌匾,终是点了点头,“行吧,那就死当吧。” 离开当铺,横穿牌坊街,林芫刚要提步进医馆,就撞上急匆匆出来的柳昭昭。 柳昭昭一见她空着手回来,顿时就问:“当了?多少两银子?” 林芫掏出了一个竹青色的钱袋子,得意地晃了晃,“一百八十两银票,一把破剑而已,我居然当了一百八十两,我可真是太厉害了。” “才一百八十两?”柳昭昭眉头一皱,紧接着拉着林芫往对面走去,“走,赎回来。” “为什么啊?”林芫脚步顿住,不解地望着柳昭昭,“不是等着付汤药费吗?做什么要赎它回来?” “先去赎回来,等下我再同你解释。”说完,柳昭昭又拉着林芫要回那当铺。 林芫想起自己手签的死当文书,当即就拍开柳昭昭的手,“晚了,当的死当,赎不回了。” 柳昭昭闻言,气的手指发颤,“你啊你,你这下子可是闯大祸了!” 林芫不以为意道:“这银子本就是给他治病的,怎么就成了闯祸了?更何况不就是一把破剑,你至于怕成这样吗?” “我为何怕成这样?我这就告诉你我为何怕成这样。”柳昭昭拉着林芫又回到了医馆,再深入到医馆的后边儿的病房,等到了病床之前,她指着床上的男子道:“你自己看吧,他这样的人,可不可能使百来两银子的铁剑?” 头先暗巷路黑看不清,到了医馆林芫又没进门,直接提剑去了当铺,是以不曾看清这男子的模样。 如今这人躺在面前,借着床头灯架的一豆灯火,林芫这才将男子看了个真切。 只见他一身玄青地云锦宽袍,绣以青竹揽月,绣法是民间几近失传的双面绣,腰间束以麒麟白玉带,绸缎般黑亮的头发用青玉冠高高竖起。 林芫对玉石并无研究,然却是对苏州织造局所出的云锦有所了解,只因张姨妈曾有过这么一件短襦,还是她那个盐商商会会长的男人替周旋来的料子,因着这云锦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