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已修)
方才韩渠呵斥他们,胡静姝慌张得大气不敢喘,若非韩语冰一人承担,她此番恐怕难以交待。 胡静姝像被抽了力,整个人以蹲坐的姿势,瘫在假山后。只等着庭院里声音稍歇,她才敢长舒一口气。 一双长靴侵入她的视野,胡静姝顿住,又抬头,见是韩语冰,她心虚地别过眼。 “你究竟在忙些什么?”韩语冰居高临下,派头十足。 “我听不懂你在问什么!”胡静姝愤愤地起身,却发现双腿使不上劲,又跌了回去,十分滑稽。 韩语冰急忙去搀她,却被挡了回来,他没好气道,“方才恨不能伸头去看,这时又装傻了? 去岁冬日起,你便整日魂不守舍,年方过,常伯父说你病倒了。我起先日日登门拜访,都被常伯父推却了。 之后我便打听去过常府的医士,你猜怎么,三缄其口也就罢了,倘若你当真病重,常伯父怎会只寻一个小医馆的大夫给你瞧病呢? 所以,常疏桐,你这几月里究竟在忙些什么?你还在庆阳吗?”韩语冰咽了后半句:若你在庆阳,知我日日登门,可还会推拒? 又是熟悉的沉默,韩语冰愈发烦躁,这样的常疏桐,他当真琢磨不透,无可奈何。 “你问这些是何苦呢?”胡静姝眉心微挑,一脸戏谑,“真告诉你事实,你便会帮我吗?” “你怎知不会?” “那你且同我说方才那位大人说了些什么?我便讲我的事情。” “你这是故意为难我。” “我离开席面太久,语嫣姐姐该担心我了,我要回去。今日之事,谢谢你。”胡静姝缓过劲,自己站了起来,蹲坐太久,起身时还略有晕眩。 “我送你。” “不必,男女大防,不合适。”胡静姝再回席面,连饮几盏茶,才渐渐缓过神。 韩语冰不会将谈话与她透露,这一点她早知,胡静姝只是要打探那人是官还是民。 既是“大人”,那就是官,能压韩渠一头,想必是个大官,在兖州地界,不会有这样的身份,这官恐怕是自京而来。 兖州会有大事发生吗? 归家的马车上,往日健谈的常明礼今日出奇得安静。 “阿爹,是韩伯父给了您气受吗?” “荒唐。” “那您怎么魂不守舍的?”像霜打的茄子,胡静姝小声嘟囔。 “你这孩子,打趣你爹,皮痒啦?”常明礼只是嘴上嫌弃,儿女一左一右,承欢膝下的日子他这些年很是享受。只是他女大难留,他终需计一计将来的。 常父半押着女儿来他书房,合上门,走到书案边,指了指案上的紫檀木匣,“打开看看”。 常疏桐打开木匣,里面是一串蓝珀手钏,很是炫目。她将手钏拿出,发现它竟绕手几周仍有富余,目测近乎一尺。 “阿爹,这手钏,怎么回事?” “晌午过后,府上有贵客登门,这是他送你的及笄礼。” “贵客是何许人?这礼未免太过贵重了吧。” 见女儿一脸疑惑,应是真不知此事,常父感慨到,“一位旧识,爹曾有恩于他,今儿他特来还恩,估摸着人已经离开庆阳了。” “原是如此,这礼还是交由阿爹替我保管吧,我小小年纪,受之不妥,实在惶恐。” 常明礼果断地应了,“好,待你出嫁,再给你添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