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个，元若妤却眼神飘忽向别处，低低道：“我没有给阿兰用解药……”

“为什么？”

没有想象中的责难或是惊讶，裴衍用了一种甚至是轻松的语气，只问了这么一句，要她给出一个解释。

元若妤望向他，裴衍的一双醉眼半睁半闭着，他的睫毛稀疏但细长，在这种状态下搭在他的眼睑间，她看不清他的目光究竟有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但她还是不敢直视他，心怯解释道：“因为元若芙有在给阿兰分次服解药，我怕提前用了全部剂量会引起她的怀疑……”

“假话。”

裴衍吐出两个字既简短又轻飘飘的，可就是带给了元若妤冲击，她转头看他，裴衍却对着窗外。

“说实话。”

元若妤盯着他的侧脸，犹豫再三，像是做出什么艰难的决定，开口道：“我怕阿兰醒来看到如今这幅局面会难过。”

“你怕她会怪你？”

元若妤摇头：“我知道阿兰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怪我的，可我现在人为鱼肉，什么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我怕她看到我这幅样子会难过。”

裴衍不语，这份沉默一直持续到马车停下。

元若妤先一步下了车，侯府门前她又遇到了那个人。

“嫂嫂……”

裴且看到她先是错愕，然后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连自己都未曾发觉。

他这声呼唤几乎是自在呢喃，元若妤以为是自己恍惚幻听，堪堪站稳回身后才发现原来真的是裴且。她脸上绽开一个客套的笑容：

“二郎。”

可裴且却像是才被她这声轻唤拉回了心绪，连忙埋头耸肩，又结巴起来：“嫂、嫂嫂。”

元若妤不明白他为什么每次见到自己都这么紧张，笑得有些无奈：“二郎这是出门了？”

裴且连连点头：“是，我、我去参加何三郎的马球赛了。”

“又去？”

元若妤惊讶，这小子不是不受他们待见吗？怎么还上赶着去受这份委屈。

“……又？”裴且心中又惊又喜，怯怯抬眼瞄她。

元若妤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遮掩道：“上次晋王殿下也带着我和阿妤去了，我记得当时二郎也在，没错吧？”

裴且眸光一下子黯然，迟缓地点头：“是，嫂嫂说的没错……”

“下次去把我也叫上。”

裴衍冷冷的声音忽然在头顶传来打断二人谈话，元若妤侧目，不知他何时站到了自己身边。

裴且脸上明显诧然：“哥哥也要去？哥哥不是说往后再也不会打马球了吗？”

这次轮到元若妤惊诧，仰头看他：“你还会打马球？”

裴且抢先一步答道：“嫂嫂有所不知，我哥哥的马球是上京儿郎中打得最好的。”

裴衍微微低头看了她一眼，面无波澜。

元若妤却从他这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傲娇，歪嘴眯眼看他：“没想到你会的还挺多。”

“至少比你多。”

裴衍悠悠扔下这句话后便抬脚离开了，元若妤也准备紧跟上去，路过裴且身边时又想起还得跟他打个招呼。

“先走一步了，二郎。”

“是、是，嫂、嫂嫂慢走。”

元若妤边向前边看着他又深深埋下的头颅，心中不解：刚刚跟他哥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