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循环(四)
“是。” 来福轻车熟路地上前拿过那幅被朱墨毁了的骑马图,对此早已是见怪不怪。 因为这是太子殿下第一百一十九次,命人烧画。 每次都是画了烧,烧了又再画。 来福抱着画在心里感叹:坊间说得确实不错,殿下对这个女子那真是魂牵梦萦、念念不忘啊。 彼时祁瑾正在自己的府里,在书房中看画。 这张画是祁琮起初用来重金悬拿,画师根据祁琮的画来一一临摹,送去大理寺张贴布告。 后来此事不了了之,这些画本都要拿去销毁,但是祁瑾用了一些手段,留下了这一幅。 那些画师都画不出她的十分之一神韵,虽然祁瑾很厌恶祁琮,但也不得不承认,只有祁琮能完完全全画出她的丰姿神韵。 侍从前来通报的时候,祁瑾瞬间皱眉,他不明白祁琮此番前来是何用意。 他卷好画轴,小心放入楠木松柏云龙纹画匣后,才动身前去会见太子。 祁琮坐在花梨木案前,自顾自地在泡一壶上好的明前龙井茶。 祁瑾过来的时候,屋内已经茶香四溢。 见祁琮完全拿自己当做主人那般闲适自得,祁瑾简直气得捏紧拳头。 “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起了,太子竟有这般闲心来做客?”祁瑾将“做客”二字咬了重音,面无表情地立在木案前。 祁琮并不看他,只兀自倒茶,“坐下说话,光站着作甚。” 祁瑾暂且将气憋回去,撩开衣摆坐在花梨云纹扶手椅上。 祁琮将一只青釉刻花茶杯递过去,慢悠悠地倒上一杯明前龙井。 “太子有话直说,不必拐外抹角的。”祁瑾双手抱臂于胸前。 修长匀称的手指放在木案上敲了敲,青釉刻花茶杯上茶雾氤氲。祁琮抬眼看着对面的祁瑾,“两年前闯进刑场的那名白衣女子,十四可还记得?” 祁瑾忍住翻脸的冲动,“如何不记得?若不是她,十四现在哪有命与太子面对面闲谈。” “她当天就死了,孤带回去的不过是具尸体。” “我知道。”祁瑾的目光越发警惕起来,不知道祁琮此番为何这么正大光明地跟自己提起往事。 祁琮伸手抚上茶杯,端起来轻轻地吹了吹清绿的茶汤,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那你知道,她的尸体埋哪了吗?” 祁瑾激动地站起身,花梨云纹扶手椅因此向后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太子到底想说什么!” 祁琮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双手背到身后,看着祁瑾说:“三日后,来东宫婚宴。” 说完祁琮便绕过扶手椅,往门外走去。 祁瑾看着他的背影,“若我不去呢?” 祁琮并没有回话,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只是在要跨出门栏的时候,他侧头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祁瑾,“记住别穿紫色,影响吉日。” 祁琮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深知祁瑾的脾性,越是不让越要做。 祁琮走后,祁瑾一脸气愤地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他迈步走进内室,打开螺钿堆花楼阁紫檀大木柜,将里面紫色的锦衣袍服通通取出来,悉数摆在黄花梨木镶玉描金云龙纹床上。 他一件接着一件地翻过去,最后挑出一件绛紫洒金暗花纹翻领窄袖长衣,唤人将其重新濯洗、熏香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