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
云夙雪的住处离上官宴居所很近,她和上官宴行了礼,就离去了。
第二天,她醒得很早,去往上官宴居所时,远远见他趴在案前,一幅形销骨立的样子,手臂耷拉在桌沿,就像枯死的藤蔓,而袖子却像被什么染红,她再仔细看时,地上竟有一摊早就凝固的乌血。
她没想到上官宴饮了一夜酒,刀了自己,这和自虐没什么两样。
侍女送来早餐,刚进门,就被上官宴的样子吓了出去。
云夙雪也没打算进去,在门外逗留了片刻。
这时,一个白衣护卫走来,她低头行礼,也许是不起眼的侍女,那护卫分明没留意到她,径直走入,很快传来他关切的声音:“大宗主您这是……”
沉默片刻,没有上官宴的回应,护卫才道:“大宗主,苍云派又有几个不长眼的长老不但在背地里诋毁您,竟还……”
砰!酒壶摔碎的声音猛地响起!
上官宴根本没有让他将话说完,冷声道:“全部该死!”
“这些苍云派的废物,都得死!”
他凶神恶煞的语气,让云夙雪内心震动。白衣护卫领命而去,又不知苍云派多了多少无辜冤魂,怒意在心底升腾,让她一时隐隐作疼。
她记得苍秀说,上官宴极其厌恶苍云派,因为他,苍云派才变成今天的样子,他杀心极重,苍云派迟早要被他尽毁。
可她现在法力衰微,又能为苍云派做些什么,除了隐忍,取得上官宴的信任,再无他法,想到此,她在心底默默惨笑,真是可悲可叹。
她踽踽往廊亭外走,一直到了内院门口,外面和里面对比强烈,内院冷清,外面却热闹,这一大早,惩戒院上上下下就忙碌了起来。
她走了几步,被一个声音喊住了,她一回头,竟是招她进院的主官,那主官上前笑着说:“容姑娘,这一日可好?”
要说可好,那自然谈不上,上官宴对她只怕连一个路人的温情都没有,她也不知道能在惩戒院撑上几日,她忙说:“还行,多谢大人。”
“在下姓周名炜,请以后唤我本名即可。”
“万不可当,周大人,这次多谢你的恩典。”
周炜笑道:“姑娘严重了,这是周某份内之事,依我之见,姑娘一定能通过宗主大人的考核,我对姑娘十分有信心。”
云夙雪心里一笑,这个上官宴比一座严寒的冰山还冷漠,比一把锋利的刀刃还伤人,怎么能说有十分信心呢?她笑了笑说:“谢谢周大人,我正有一事请教。”
“姑娘请说。”
“我见宗主大人手里有个手串,能说下它的故事吗?”她见上官宴时常对着手串发呆,一定有些来历,如果能从这方面下手,那么或许还有转机。
“这个?”周炜嘿嘿一笑。
云夙雪知道这事隐晦,周炜不一定想说,于是坦言说:“因为我见宗主大人很爱惜那个手串,如果周大人能告知一二,或许小女才有幸留在惩戒院。”
“其实也不是不能说。”周炜笑得慈眉善目,“这件事我们院内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周炜往树下面走了几步,这树枝叶繁茂,形如华盖,瞬时遮蔽他脸庞的阳光,云夙雪也随他走了进去。
树不远处,青石路上来去匆匆走着大大小小的官员,抱着文件的,抱着笔具的,边走边谈要事的,云夙雪能感觉出,如今惩戒院的职能可能和几百年前的君庭有几分相似了。
周炜说:“据我所知,宗主大人从不喜欢结交女子,我随大人也工作了一百多年,大人可谓是清微淡远,禅心佛性。”
形容一个杀人魔头是禅心佛性,实在辱没了佛这个字,云夙雪姑且听之。
“之所以,为大人招一名剑侍,原本只是因为,以前大人的生活起居由野渡大人负责,但是毕竟野渡大人公事繁忙,所以才需要一名更细心的剑侍。剑侍是官职,并非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