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冬天的一场雪会化很长时间，化雪的时候就会感觉到冷，没化多久便又会开始结冰，就这样往复循环直到地干为止。经过一段时间路已经干了，没了烂泥的困扰，人们走起路来也方便了许多，只有在房子的或者物件的背阴处，还可以见到一些雪的痕迹，也已经化的不多了。不知不觉中直勇在家已经有十来天了，刚开始出去玩了几天，后来他就不愿意出去，感觉到乏味了，三胖和二高仿佛再也走不到一起，不愿意再一起玩耍。三胖觉得二高看不起他，二高觉得三胖带不上路，直勇夹在中间也觉得不舒服。所以他也不愿去找别扭了，另一个原因他想在家帮妈妈一点忙，这样妈妈打席子就不会太累。看看日历已经腊月二十了，眼看就要过年了，各家各户都开始忙碌起来，为春节做着各种的准备活动，即便是没有多少钱，人们也是兴高采烈的，因为要过年了。　　直勇这些天在家帮妈妈打席子，干一些劈苇子，用石磙子压苇子的活，没活的时候他就拿从三胖那借的书看，《射雕英雄传》已经早已看完，又拿了一些《辽宁青年》看，这时候他才知道三胖交的笔友，就是从这本书里找到的，书的下面每一页，都有天南海北的读者写的一句美好的话，并且还有通信地址。有了直勇的帮忙，李翠芳打席子的进度快了许多。郑行还是那样，每天晕晕乎乎烟不离手，逢饭必喝，哪怕只有几个酱豆他也能喝个二两。酒喝完了就到代销店去赊，直勇很少和爸爸说什么，爸爸不在家他和妈妈说的兴高采烈，郑行一回家娘俩的兴趣立即没有了，各自干自己手里的活。郑行也已经习惯了，根本不去在意，吃饱喝足就到外面去晒太阳，到吃饭时候他就回来，坐倒就喝酒。妈妈也逐渐对直勇去当兵的想法，有了一些了解，开始支持儿子的想法。直勇看一下挂在墙上的日历，心里想也该去接奶奶回来过年了，每年这时候都是如此。不管爸爸如何的不好，但每年的春节，大家还是要在一起过的。叔叔婶婶还有妹妹，都会从八盘街上回到郑家庄，会买很多的年货，冷冷清清的家也会在这时候变得热闹，也是直勇最期盼的节日。　　晚上吃饭的时候，郑行又喝了一些酒，对直勇说到“小勇，明天阴历二十一可吧！八盘街上逢集，明天起来你去二高家，把他家自行车借来，我们俩一起区赶集，把你奶也接回来，眼看要过年了。”　　直勇早已吃过，坐在床上对着煤油灯看书，听到爸爸问自己，答应到　　“是的八盘街逢单逢集，明天是逢集，是该去接奶奶了，明天我去借自行车。”　　“明天你把家里收拾一下，把床铺好。”郑行又对坐在他旁边的李翠芳说到，李翠芳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回答，对自己的丈夫她的确是没有任何办法，唯一的办法不管好坏，来个不理。　　电自从下雪就开始停了，到现在还没有恢复。晚上的照明都靠家里的煤油灯，外面的两间房只有一盏煤油灯，还是放在直勇看书的这边，饭桌那边也就只能看到桌上的菜，至于人的表情根本是看不清楚的，所以直勇看不到妈妈的表情，他知道妈妈不理爸爸，但该做什么还是要做的，比如给奶奶铺床。　　“妈，你把灯拿过去吧！我想睡觉了。”直勇对妈说到。　　灯被妈妈拿走了，直勇这边陷入黑暗，他好像还是嫌不够黑，又把脑袋也缩进了被窝，然后裹了裹被子，很想快点进入梦乡。即便是这样他仍然可以听到，爸妈再低声的吵着什么，他也不想听清楚，于是他又往里缩了缩，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