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系好安全带，李拂言直接启动车子。　　白嫩的手指紧张地抓着胸前带子，沈吟吟用那双秋水蒙蒙的眼睛看着男人英俊的侧脸，小声问：“胡助理还没有上车。”　　“他下班了，要回家。”　　男人语气淡淡，像带着一层薄薄的冷。　　沈吟吟闻言，涨红了脸。　　是她多嘴了。　　她低头咬唇，红润光泽，花瓣一般的唇，被她咬出一个小小的齿印，鸦羽似的浓睫垂落在下眼睑，落下小片阴影，看起来柔弱无助，惶惶不安。　　红灯停车。　　李拂言余光掠过镜面，将这一幕尽收眼中。　　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扣紧，喉结滚动。　　“要去逛逛吗？”　　沈吟吟抬起脑袋，残留的失落还没有从脸上彻底消失。　　她莫名的感觉到，男人此刻似乎心情不大好。　　李拂言不紧不慢，又重复了一边刚刚的话。　　沈吟吟点了点头：“要的。”　　码头边夜风猎猎，淡淡的鱼腥味混迹在空气中，一嗅到，混沌郁沉的精神瞬间清醒了许多。　　“小灵知道你在珍馐工作吗？”　　男人的声音随着风飘入她的耳朵。　　沈吟吟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告诉娇娇，她以为我在琴房。”　　李拂言拧了拧眉，正要说话，看到女人闪烁着碎光的眼眸，又咽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重新开口。　　“我并非是要规定你做什么，只是在珍馐表演这件事，你不能再做。”　　沈吟吟睁大眼睛，小脸有点苍白，仰头怔怔望着眼前之人。　　“为、为何……”　　“你柔弱单纯，若是在那里待下去，这样的事还会再发生第二次，要是下一次我没能及时赶到，你该如何？”　　李拂言还是头一回对眼前这个娇柔的女人这么严肃说话。　　他今天看到对方几乎要被男人压上去的时候，心中涌上一团怒火，只想着将她拉入怀中，上下检查一番……最好能让她染上自己的味道，才能罢休。　　好在三十多年的自制力让他最终没有做出过分的事。　　李拂言只低头一瞬，就看到了她脸上晶莹剔透的水珠，顿时手足无措，拿出贴身的手帕，一点点擦去她的泪水。　　“怎么哭了？”　　他缓着声音，和风细雨般，生怕再次吓到面前的小女人。　　“为什么要哭，是我刚才的话让你不开心了吗，如果是这样，我跟你道歉。”　　却不知，他这番言论，像砰砰大鼓一般，敲动着沈吟吟的心房。　　还从未有过男子会这般跟她道歉，说对不起。　　沈吟吟泪水流得更欢。　　李拂言更慌了。　　谁能想到堂堂李氏掌权人，因为一个女人的眼泪慌张无措呢。　　“我、我并非因你所言而泣，李先生，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珍馐往来人群繁复，确实不是我能应付得了的，今晚我会跟老板请辞，也正好趁此时多准备一下考试。”　　沈吟吟仰着头笑，小脸在月光下仿佛莹润着一层圣光，眼睫湿漉漉的还沾染着水珠，惹人怜爱。　　李拂言手中攥紧了有些湿润的手帕。　　他问：“你为什么要哭？”　　沈吟吟不好意思道：“原先是愧疚，因我之事，麻烦了李先生；现在是惊讶惶恐，我没想到李先生竟然会同我道歉。”　　李拂言：“我方才所提的事，确实是莽撞了，抱歉。”　　这个傻女人，因为一个道歉都能哭成这样。　　李拂言不知心中是何感受了。　　“外面风大，我们先回车里再说。”　　……　　周六，风和日丽，艳阳高照。　　申城一中高一新生再度齐聚校园，参加社团招生。　　因为不是上课时间。　　所以越灵和甘之桃、姜修还有方俊约了十点钟见面。　　本来还约了阮书鹤，不过对方以有兼职拒绝了。　　约好的四个人中，有三个是坐在一个角落的小团体，开学过去一个星期，自然比常人要熟悉得多，而姜修虽然不是他们班的，但他性子活泼自来熟，很快就与队伍里面另一个男生混熟。　　申城一中从不限制学生天性，所以学校社团五花八门。　　宽敞的校道两边还设置了遮阳的凉棚，凉棚旁边有用黑板写，有用气球装饰的社团名。　　看得四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