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不能太正经

袁天罡这一次居然正面回答了：“我必须什么都知道，因为如今很多人尊我为神仙，后世应该会有更多人尊我为神仙，但是对我来说，当神仙不是好事，高处不胜寒啊，站的高摔的狠，而且神仙很多事是不能做的，做了就会坏名声，更重要的是，神仙当久了，就会有一种错觉，会自大，觉得很多事不是神仙该干的。”　　张生冷笑：“原来神仙当久了，真的会飘。”　　“飘……”袁天罡第一次展现出困惑、费解：“飘是什么意思？”　　这一刻，看着袁天罡求助的表情，张生意识到，眼前的老头不是真的神，只是一个接近神仙的老头，或者是被捧上神坛的老头，他也有不懂的时候，至少在这一刻，张生觉得这老头不是不可战胜的。　　张生看着袁天罡的眼睛：“飘就是你说的自大、自傲、自以为是，自认为比别人聪明，自认为能洞悉世事，自以为能掌控一切，总之就是觉得自己真的是神仙了。”　　袁天罡已经忍不住笑了：“老道怎么觉得，你的话似有所指，似乎是在讥讽我？”　　张生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了一点点劣势，至少不像刚才那样一味的被动了：“自信点，把似乎去掉，我就是在讥讽你，以后你跟我说话，要习惯这样的说话方式。”　　“哈哈哈……”袁天罡并没有恼羞成怒，或者说他并不在乎张生的讥讽：“这个飘字用的好，用的妙。”　　到了袁天罡的境界，是能够包容别人的狂妄的，他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胸怀，更有让别人以后再也不敢张狂的手段。　　“哈哈哈，第一次有人当面讥讽老道，也第一次有人说老道不自信。”袁天罡看起来很高兴，至少张生看来，袁天罡此刻是真高兴的，不是装出来的。　　“那是你早没遇见我，你早遇见我，早就有人说你了。”张生终于理出点头绪了，跟这老道打交道，你就得一本正经的不正经，太正经了不行。　　袁天罡笑着说：“我现在觉得你像三郎，越来越觉得你像三郎了。”　　袁天罡一笑，气氛就没那么压抑了，张生也感觉能透过气了：“你见过三郎？”　　“没有。”袁天罡很坦率。　　张生问：“那凭什么觉得我像？”　　袁天罡慢条斯理的说：“我觉得，三郎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三郎应该什么样子？”张生越发好奇了。　　“豪气凛然，亦正亦邪，洒脱不羁，天马行空，不畏强权，不受拘束，顶天立地，真正的雄男子伟丈夫。”　　张生觉得袁天罡对自己的评价……还是比较客观的，也是比较公正的……　　有些词，张生自己都想不出，难怪世人把这老道当神仙，后世也把他捧上神坛，这老头看人真的准，识人辨人，莫过于袁天罡。　　不过张生并没有飘，他的理智还在：“收起你的马屁吧，你就算把我夸出花来，我也不会帮你的，我不喜欢你。”　　“你喜欢不喜欢我，不重要；喜欢我，是你的事；不喜欢我，也是你的事。”袁天罡似乎习惯了张生的聊天方式和节奏，而且他似乎喜欢这样聊天，好像这样聊天对他来说很轻松，很放松。　　“如果需要帮助，就来找我，我相信你能找到我。”　　张生果断的、坚决的、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我不需要帮助。”　　袁天罡也不生气，仍旧是笑：“不，你需要，人要想做成一番大事业，光靠自己是不行的，就算是皇帝，打天下也需要谋臣猛将的。”　　张生不喜欢这个比喻，因为这个比喻，一旦将来被袁天罡不小心说成是张生说的了，那被杀头的一定是自己，毕竟诬陷自己是陶弘景陆修静的弟子这种事，袁天罡已经干出来了，更阴毒的事，这老道也能干出来：“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有种直觉，你帮了我，是想让我回馈的更多，更致命，结果就是我会被你控制，成为你的工具，成为你的爪牙和走狗，失去自己。”　　袁天罡没有放弃，仍旧循循善诱：“有得就有失，人不能总是计算自己失去什么，那样你永远也摘不到最大的桃子……”　　“或者你可以权衡一下，相比于失去的，你得到的值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