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修刀
东边不亮西边亮,晒尽残阳我晒忧伤。 当朝阳的光芒晒到云诱点脸上时,她的睫毛动了动,随后一点一点的睁开妩媚动人眸子。 她缓缓坐起春光乍泄的身子,睡眼惺忪的看向一旁,却发现一旁早已经空空如也。 恍惚的,她的记忆陷入昨夜。 随后便是脸色一红,内心的想法抑制不住。 小郎君好生厉害。 昨日竹影阁内摇晃了一个晚上的嘎吱声,是瞒不过青鸟阁的姑娘们的。 “诱娘。” 一位身姿卓越的姑娘站在云诱的身边,脸上是带着揶揄的笑意。 “敢打趣为娘。” 云诱瞪了一眼那姑娘,警告的意味十足,随后伸了个懒腰。 “嘻~昨日小奴在隔壁屋愣是一晚上睡不着觉。” 那姑娘眨巴了一下灵气的眼睛,脸上的笑意抑制不住。 “怎么?羡慕了?” 云诱听不得打趣,反言讥讽,瞥了一眼那姑娘: “阿娘我能碰上那也是积德行善换来的,你也得有那运道。” “别,小奴可承受不起。” 姑娘捂嘴偷笑,混不在意云诱生硬的语气。 云诱本身就是苦命人,对自己手下的姑娘们虽不至于纵容,但也比别的严苛鹣母好上许多。 所以姑娘们跟她相处的倒是颇为融洽,私底下也都处处维护云诱。 “哼。” 云诱冷哼一声,对话间却是已经穿好了衣裳,坐在梳妆台前,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一会儿去后院我库房中取五百两银子,命阿良那孩子送往县衙快班班房处。” 姑娘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她睁大眼睛看向坐在床上梳理着头发的云诱不禁高声问道: “规矩圆上了?!” 身为青鸟阁的妓子,姑娘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家妈妈曾立下的规矩? 鹣母不接客,接之有百两,或名篇一首反赠五百两! 这门规矩在青鸟阁足足五年未破。 要么是达官贵人看不愿花一百两嫖一个鹣母,要么就是那些穷酸读书人没有那底蕴才气。 云妈妈守了五年的身子,被一俊俏郎君用诗摘了去?? 背对着姑娘的云诱听得惊讶的声音,嘴角自是勾起得意微笑。 铜镜中照应着点手指也不禁翘了翘,声音中带着几分炫耀。 “玉碗冰寒滴露华,粉融香雪透轻纱。” “晚来妆面胜荷花。” 云诱姑娘惬意的梳妆,木梳子顺着头发轻轻慢慢的梳理着青丝,嘴中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利索。 云诱的声音正是那种纯纯的御姐之音,夹杂着的几分清冷让人听着更是舒畅。 仅仅两句,让云诱身后的姑娘听的一個激灵。 她虽听不懂诗中的意境,但光是明面上的意思听了便叫人鸡皮疙瘩起来。 她安静的听,犹如一朵静待开苞的小花儿。 “鬓亸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 “一场春梦日西斜。” 云诱手上的梳妆也是不带停歇,嘴角的笑容更得意了。 容不得她不得意,此诗一出,天下可再有什么描写女人芳华的诗追之其右?! 从此,但凡闻得此诗的天下读书人谁不向往? 那姑娘原地呆滞。 “如何?” 云诱笑吟吟的看向那呆在原地的姑娘。 “比那些附庸风雅的酸秀才强了一万倍!” 那姑娘越咀嚼越觉着这诗好,只是好在哪里她却受限于文化底蕴,说不出赞扬的话来。 “呵呵。” 云诱不再说话,轻轻的继续梳理着自己满头秀发。 ………… 此间已经过了午时。 陆远之一身皂衣,腰间带着鞘的刀,游历在街中。 昨日一晚风流,不仅没花一分银子,还倒赚了五百两。 当然,他也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不仅积攒了十八年的积蓄无影无踪,就连这铁打的身子也有些飘忽。 说真的,纵使自己铁打的身子,那荒唐一夜也确实稍稍有点儿过分。 要知道,这世界上从来都是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风流归风流,他也没忘了自己身份。 所以,一大早便穿好衣服从青鸟阁出来,回到县衙点卯之后,换好了制服。 对那些衙役的奉承应付了几句,就独自一人出了县衙来到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