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占城稻的工作不到位,陈尧佐必须接锅。 至于,丁谓为什么攻击陈尧佐,原因也很简单。 陈尧佐的哥哥陈尧叟是王钦若的同党,丁谓和王钦若虽然有一段蜜月期,但两人现在已经反目成仇。 敌人的朋友,也是敌人,不攻击陈尧佐,攻击谁? 半晌,刘娥目光一转,看向了一旁的三司使。 “李吏侍(士衡),卿执掌三司四年有余,占米缘何不入赋税?” 李士衡施礼道:“禀太后,占稻,穗长而无芒,且口感偏硬,是以,获稻时,其价不比粳稻。 另,占稻亩产亦低于粳稻。 是故,占稻虽耐旱,然江、浙、淮三地,除个别年月外,雨水充沛。 占稻推广不利,大抵根源于此。” 对于丁谓的推诿之语,李士衡绝口不提,同样,他也没有正面回答刘娥,而是间接的阐述了占城稻的缺点。 主打的就是一个避重就轻。 当然,李士衡所说的也是实情,这些确实是百姓不愿意种植占城稻的原因之一。 但真正让百姓不愿意种占城稻的,还是赋税中不收占城稻。 倘若百姓种植占城稻,待到缴纳两税时,必须到集市用占稻米换粳米。 届时,地主大商们如果不趁机压价,那么,他们一定不是合格的剥削阶级。 占城稻虽然耐旱,且对于地力的要求没那么高,但产量确实比粳米低,还要面对朝廷和地主的双层盘剥。 如此一来,农民哪来的积极性? 台上。 刘娥岂会听不出丁谓、李士衡的推诿之意,但这也是廷议的常态,她早就习惯了。 这帮文臣,滑不溜手的,总喜欢讲一堆大话、套话,如非必要,绝不轻易展露自身的观点。 就在这时,始终默然的赵祯,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见他面朝刘娥行了一个叉手礼。 “大娘娘,日后内廷用度,请改用占米。” “朕钦承天命,牧养万民,当先天之忧而忧,后天之乐而乐。” “既然占米口感不如粳米,那朕便与民同食。” “另,请诏,自今年起,收取夏秋两税时,占米当与粳米一视同仁,各地不得专取粳米,不取占米。” 此话一出,台下的大臣们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