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〇章 弘光帝被俘

同意道：“让他适可而止，赶快回军护驾要紧。”　　卢九德赶忙答应，逃也似的出了座舱，下船上马，领着几个护卫沿江驰去。　　很快，江边便有了动静，一听便是大军接近的声音，朱由崧心中大喜，起身正要去甲板上瞧瞧，却见翁之琪匆匆走进座舱，启禀道：“陛下，情形有些不对，臣请陛下下旨起锚。”　　“为什么？”朱由崧不解，“不是打胜了吗？有什么不对？”　　“兵马喧哗，旗号不整，不似凯旋之师，倒有哗变之相，不可不防。”　　“哗变？”朱由崧一惊，一屁股跌坐到椅子里，压得椅子“咯吱吱”发出一阵危险的响声，他却完全顾不上了，喃喃道：“黄得功反了吗？”　　这都哪跟哪呀！除了黄得功，别人就不能哗变吗？翁之琪暗暗摇头，说道：“臣并没看到靖国公的旗号。事态不明，请陛下速做决断。”　　“可是卢大伴还没回……”　　朱由崧话没说完，只听舱外一阵喧闹，有人喝问道：“圣上何在？”　　“是谁？”朱由崧面色惨白，颤声问道。　　“是臣！”田雄带着十几个家丁，手执兵刃，应声闯进了座舱，并不见礼，厉声说道：“黄得功已死，清军即刻便到，请陛下速随臣来。”　　朱由崧抖作一团，不能答话。　　翁之琪手按佩剑，上前一步，挡在朱由崧身前，忿然作色道：“御前持刀，你想干什么？马銮呢？”　　他不知道，马銮这个纨绔见到形势不对，早已脚底板抹油躲了起来。　　田雄并不答话，猛一挥手，家丁们拥上前来便是一阵乱刀，可怜翁之琪未及还手，早已命丧刀下，鲜血溅了朱由崧一身。　　“啊——”朱由崧吓得大叫。　　田雄走到他面前，说道：“陛下体胖，行动多有不便，还是臣来背你下船吧。”　　“你要背朕去哪里？”朱由崧知道今天在劫难逃了，却在田雄明言之前仍然心存侥幸，强作镇定，问了一句废话。　　田雄笑道：“自然是背你去领功受赏。”　　希望就像太阳落山后的最后一缕余晖，带着对大地的无限眷恋悄然消失了，留给朱由崧的震撼却仿佛天崩地裂一般绝望，他不顾帝王尊严，恸哭哀告道：“田将军可自去，朕不怪罪于你，放过朕吧。”　　“啰嗦得够久了！”田雄哪会听他的？不由分说，俯身背起朱由崧，边往外走边笑道：“臣的功名在此，不能放你。”　　朱由崧不敢反抗，却又恨之入骨，不知怎的竟张开嘴来，照着田雄的颈后死命咬去。　　血流了出来，染红了田雄的衣领……［注］　　**********　　［注］后记：顺治二年（1645）九月，朱由崧与皇太后邹氏（途中自杀）、潞王朱常淓等人被押送至北京，安置居住。次年四月初九，以意欲谋反罪，与潞王朱常淓、“太子”王之明等宗室十一人被斩首于菜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