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39全世界 于世俗中,焚花烹锦
上班教小朋友跳舞一个月才能拿多少钱,估计连人家营养师薪水的零头都没有。 “可是” 钟弥刚出声,就被沈弗峥打断。 “不是在和你商量。你不会照顾自己,就让会照顾的人来。” 钟弥“哦”了一声,心里却有很多话在嘀咕。 她也不算不会照顾自己吧,只是他们对“照顾好自己”的定义不太一样而已,这个世界上多得是糊弄一日三餐的人。 可能沈先生不在其列罢了。 钟弥直起腰说“那我也能不跟你商量,就命令你好好照顾自己吗” “说说看。” 沈弗峥眼睛蹙起笑意,无声表示着,非常喜欢她这种永远不会甘心将自己放于被动位置的性格。 无关强势,只是这种小小的思索反击,具有生命力,是再金贵的笼子都无法困住的鲜活。 话是脱口而出的,他问了,钟弥也认真地答“你可以不抽烟吗我爸爸是肺病去世的,他从小待在戏班里,后台抽烟的人多,有时候唱夜戏,他就得靠抽烟吊着精神等上台,后来我妈妈让他戒,但也来不及了” 难过是从已然克制的话里一点点洇出来的,沈弗峥看着她定定望向自己,说“我希望你健康。”停了两秒又说,“可以陪我久一点,很久很久。” 两句话,健康和长久,好像是一个意思,又好像不是。 小包厢里一时寂静,木楼结构的菜馆隔音差,更能听见外头热火朝天的推杯换盏。 沈弗峥将视线转向窗外,那是一处喜宴酒楼,电子屏的红字还在动,钟弥吃饭的时候好几次看过去,眼神落得远远的,又像玻璃一样透着情绪。 他没说话,把手心伸过去。 无声地,等着钟弥伸手来搭。 刚一将手掌懵懂放上去,便被他握住,钟弥有点无措,低声问“很难吗” 是什么很难,戒烟求健康还是陪她很久 沈弗峥捏了捏她的手,看了眼半冷的餐面,干脆起身过来,相握的手一提,将没反应过来的钟弥抱住,他面朝着窗外黑暗夜色灯火,将光明的那面留给她,倏然,轻轻喊她“弥弥。” “嗯”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陪你很久很久呢” 他声音更低了,低得诚恳,低得温柔,似眼前纸面灯笼里的暖光。 她忽然觉得,自己或许没那么大的本事,无法成为沈弗峥世界里的一盏灯,没办法替他照亮前路,但是他想握她的手,那么她愿意陪他走这一程。 从年前到此刻,不说脱胎换骨,起码她想清楚了很多事,也做好了一些选择。 爱或许不该是卑微地自甘渺小,但也不该轻易地放弃毫末。 吃完晚饭,从店里出来,想着从这里到陵阳山车程不远,钟弥提议去逛庙街。 元宵是大节庆,会组织不少活动,比往常都热闹。 因为之前当导游带他去过,钟弥此时说“旅游和约会感觉不一样。” 故地重游,今非昔比。 路过石拱桥,钟弥看见有人打着金鱼灯从自己旁边笑闹错身,往下走了两步,远远看见玲珑十二扇的招牌,店门口依然游人如织,忽的,她就想到半年前的场景。 他附在墨影灯辉旁,拿着自己赠字的扇子,转头看过来。 那时的钟弥还不知。 往后多少罗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