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旧年
旧年的故事只能当做回忆,我们家里有我婆婆酿的酒,我再也不敢去喝他了,因为喝一点酒就少一点。但是最后都会喝完的吧,不在我这里结束,也会在别人那里结束,就让他们去完成吧,婆婆的葡萄酒就像她就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件东西。似乎喝完了就再也没有婆婆的消息了,这个世界可悲,让人生畏。又是一个冬天暖阳的日子,还记得那次是和婆婆一起晒太阳,转眼已经五年了,他走了也有五年了。十分想念,婆婆是生病走的,癌症很痛苦,最后是痛死了的,还记得爷爷也是一样的病。爷爷给我的印象是有个拐棍。右脚板是癌变动手术截肢了的。还记得他和大娘吵架不可开交。还记得他是光头,口头禅是“妈卖个线子”爷爷是爱我的,他的生日我问了爸爸,还记得他的生日吗?爸爸说已经忘了很多年了,爷爷走了十四年了。我也吃了十四年的药。他就像我的保护神,在世我则平平安安,去世我则疯魔癫狂。那也是冬天的早上。
比爷爷晚点走的是谢哥哥,和爷爷差不多大,只是辈分小,现在只记得他是个清瘦老头。杨姐姐是他老婆,胖胖的,前几年也走了,坟墓在婆婆旁边。只记得,她有一根棍子,一愜一撇的常常去我家聊天,我们每个日子回家,都来慰问一下我们家里人。
和他一起的中有个袁大娘,后来得病了,几种病在一起,把他拖死了。袁大娘死了后,林大爷得了脑癌,他们是两夫妻,听说是一起下葬的。是个工人,胖胖的,好吃懒做。人人嫌弃。后来儿子还算孝顺。安葬好了他们。
每次回家茂幺爸,总是在他家的围墙旁边看着路过的行人,每个人都要打个招呼。似乎说他又多活了一年,他有脑溢血,半身瘫痪。只能坐轮椅。嘴上常说,再不挣钱今年我也挣了两三千块钱了。后来人们拿这句话当笑料。供茶饭酒了。和他一样有脑溢血的是现老板,我们家的一个隔房亲戚,上半年因为病情加重,每次有人去看他,就只能哭。似乎只有哭人们才知道他还有一口气。后来绝食了,也去世了。还记得他每年都要酿蜂蜜给我们吃,现在再也吃不到了。我很怀念他们在一起过日子的时光,虽然各自为家。但是每天都在眼皮子下面,太熟悉了,但是人总是会死去的时候,昨晚我终于还是为他们一般的失去这个世界,去世,而感到难过哭泣。我是哭那一段活蹦乱跳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哭那一段旧年旧面孔再也看不到了。哭失去的时光再也回不来了。光阴易逝,光阴似箭,我们能为这些旧年面孔熟悉的人们做点什么呢。时间是残酷的,掏净了所有人群。冲淡了所有往事。剩下的时间钻石,不多,每个都足矣捍卫地球。只是太少太少了,世界就是悲伤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