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婚生活（二）

大厨房的大管事约摸着，新媳妇三少奶奶应该快过来了，早早地候在门前，见了三少奶奶忙恭恭敬敬行了礼，说道：“今儿小的已经给少奶奶留好了灶头，食材也按您列的单子准备好了……”兰馨：“三少奶奶，这位是柳管事。”夏娟把一个红封递给柳管事，柳管事忙接了，在旁边侍候的更加殷勤。林敏由着夏娟给穿上罩衣，用一大块帕子把头发包裹的严严实实。林敏向上挽了袖子，扫视了一圈，看见不远处的灶台上的大锅里，正用小火煮着坐板肉（后臀尖），冒着鱼眼泡，香气扑鼻。用大笊篱捞出几块凉着，见旁边还泡着干豆角，旁边就有有眼色的人，捞出干豆角，听少奶奶吩咐切成寸段。

晾凉的坐板肉也有人给切成片，坐锅起油润锅，锅热后倒出，只留少许底油，放入肉片煸炒出肥油，肉片上的肥肉渐渐变得近乎透明，放入豆瓣酱翻炒上色，再放入葱姜蒜，少许的山茱萸，翻炒均匀，加干豆角翻炒片刻，加适量煮肉的原汤，再放入少许的白糖调味，大火收汁，撒入蒜苗，翻炒均匀勾亮芡，出锅盛盘。硕大的大厨房里的角角落落都被这奇异的肉香充斥着，让见惯了美食厨房里的众人，具都口舌生津，馋涎欲滴的样子。

柳管事打从三少奶奶一上手，就晓得少奶奶是位行家里手，那大铁锅份量可不轻，再加上食材调料汤汁，那份量可想而知，若不是经年的厨子，还真弄不动那锅。可在三少奶奶手里举重若轻，灶台上的各种调料不下几十种，人家只是扫了一眼，搁调料时，用手勺那么一掏，就利利落落，不带拖泥带水的放进锅里。味道如何，根本不用嘴尝，好像一闻就晓得味道的多寡。这菜式自己也可谓是见多识广，居然也从未见过，以后有谁敢说少奶奶是没见识的寒门女子，一定会给他一个大耳刮子。

锅里林敏特意留的菜也被人盛了出来，夏娟把一双筷子递给柳管事，“您给尝尝，滋味如何，合不合老爷太太的口味。”柳管事有些受宠若惊，看了看少奶奶，说道：“您看这有点不合规矩，老爷太太还没……”只见少奶奶微微一笑：“主子们的不都先盛出来了吗，这不是炒多了，你吃的是‘剩’的嘛。”柳管事一听，不再多说，就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油出脂化，肥而不腻，瘦肉软嫩，瘦而不柴，还有干豆角的干香；又夹了一筷子干豆角，那炒出的肥油融入汤中，被干瘪瘦瘠的干豆角吸收殆尽，丰腴油润起来，自有的清香还掺合着肉香油香，入口滑糯绵韧 ，越嚼越香。咸淡适中，微微的带一点点的辣，即使小孩子也吃得。

厨房里众多的目光火辣辣的实在是让柳管事如芒在背，赶紧发话：“我都看见你们嗓子眼伸出的小手了，得！大家都甭绷着了，都上手吧，吃了少奶奶的，精心伺候着。”干豆角回锅肉、糖醋鱼、手撕鸡、酸萝卜炖老鸭椒油掐菜、油焖茄子、五柳旮瘩白都放在食盒，自有人送上去，林敏也在丫鬟们的伺候下，重新梳洗一下，来到饭厅，海老爷见林敏进来，“大家都入座吧，老三家的，辛苦啦！”

海老爷一向无肉不欢，干豆角回锅肉很合他的口味，连连下筷，当然可不是都进了他自己嘴里，吃了第一筷子，觉得好吃，人家又给身边的海太太夹了一筷子，人到中年的海太太平时很注意饮食，肥肉多是不吃的，原因当然是所有爱美人的通病——怕胖。自家老爷给夹了，自然不能做扫兴的事儿，夹一小块放入口中，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瘦肉软嫩，瘦而不柴……太好吃了，忍不住把盘子里的都一口气吃了，海家一众人等见海老爷海太太的做派，也纷纷下箸，皆是眼睛一亮，忙不迭地夹第二筷子，生怕慢了没得吃。

海老爷又把筷子伸向旁边的糖醋鱼，酸溜溜裹带鱼香，蒜香，不住地往鼻子里钻。白色的骨瓷盘中鱼头鱼尾上翘，被金黄浓稠的汤汁裹满。夹一筷子鱼肉，放入口中，满口的软嫩鲜香，鲤鱼特有的土腥味一丝也无。酸、甜、咸、鲜，蒜香、